物,只能祝禱二公子與少夫人前程無歧路,腳下皆坦途。”
宇文曄道:“多謝。”
這時,善童兒磨磨蹭蹭的走到了那住持方丈的面前,跪拜下來:“師傅。”
老和尚混沌的眼睛看著他,終於流露出了一絲不捨,甚至也閃爍出了一點淚光,只說道:“你是要跟他們走了?”
“是。”
老和尚嘆息道:“我就知道,佛門是留不住你的。”
善童兒噘著嘴,嘟囔著道:“佛門養不活我。”
原本眾人都陷在分別的情緒裡,都有些低落,可一聽這話,眾人卻都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連那老方丈也笑了,可笑聲中,卻滿是酸澀,道:“是啊,佛門養不活你,你只能靠自己的力氣。但也要記得——身後有餘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凡事,莫走得太急,太深。”
善童兒道:“徒兒明白。”
老和尚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終於狠心閉眼,轉身道:“走吧。”
善童兒對著他又是深深三拜,這才慢慢起身,走了。
於是,一行人在晨光的沐浴下,離開了這寺廟,也離開了偃月城。
他們原本的人馬,加上達薄率領的兩千人,倒是赫赫揚揚的一大隊,商如意仍然跟之前一樣坐進了馬車裡,宇文曄也陪著她,原本想請沈無崢也上車的,他卻拒絕了,只騎著馬走在馬車一側。
隊伍靜靜的往前走著,馬車在寬敞的官道上也止不住的搖晃,宇文曄原本是閉著雙目養神,卻又聽見在車輪磕碰的聲音中,彷彿還夾雜著一點輕輕的唸叨聲,睜開雙眼一看,卻是商如意在默默地念著什麼。
於是問道:“你在想什麼?”
商如意抬頭看他,輕聲道:“你說,現在那寨子裡的情況,是如何?”
宇文曄有些啞然失笑,道:“你還在想這個。”
商如意道:“就這麼走了,我還是有些放不下。”
宇文曄想了想,道:“昨夜申屠泰來過,證明他已經是離開了王崗寨,而且,他跟善童兒不同。善童兒在王崗寨不過是掛名,加上年紀小,所以沒能培植出自己的勢力,可申屠泰是出身行伍,他在王崗寨,一定有自己的人馬,今天要來投靠我們的,可能只是其中一部分。”
“……”
“也就是說,他這一走,至少會帶走很大一部分人。”
商如意忍不住掰著手指頭道:“那現在,王崗寨還剩下——”
宇文曄道:“王取易和王取仁皆被蕭元邃所殺,黎文鞅被王取易所殺,吳乾被黎文鞅所殺,善童兒投靠了我們,申屠泰也離開了王崗寨。”
“……”
“現在,那裡剩下的,就只有蕭元邃,和沒有露面的那個四當家和五當家。”
商如意忍不住輕嘆了一聲,道:“我們在這裡前後停留不到十天,就把他們一半的精銳人馬都滅了。”
“……”
宇文曄沉默了一會兒,道:“若不是你兄長,一切,也不會那麼順利。”
聽到這話,商如意的心微微一動。
她又撩起簾子的一角,看著騎馬走在外面的沈無崢——正如宇文曄所說,這一切,都是從他那份左公疑塚的地圖開始的,也是因為他的設計,讓吳乾與黎文鞅自相殘殺,而從這開始,王崗寨漸漸走向了這個結局,可他卻顯得那麼淡然,好像自己做的,不過是一件尋常的事。
宇文曄也看了一眼外面那騎在馬背上的人,道:“他倒是讓我想到了一句話。”
“什麼?”
“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
說到這裡,他自己淡淡的一笑:“這個名字,倒是正合了他。”
商如意也笑了笑,眼神中滿是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