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看準了今天組局的人會玩,才打電話把段禾杋叫過來,段禾杋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直男,雖然也沒有表現出喜歡哪個女孩子,這就讓阿雲感覺更有機會能把握一下了。
阿雲對掰彎直男這件事很有一套,他在學校裡很會玩,專挑漂亮的小男孩下手,像段禾杋這種乾淨漂亮的,阿雲自然是坐不住,想趕緊得手。
段禾杋目光呆滯。
稍高的男孩是黑色順毛,酒精刺激大腦,段禾杋直勾勾盯著他,在側過下巴時,他清楚的看到被抱著腰的男孩鼻側的淚痣,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性感,段禾杋眸光一滯,在眸底凝結的水汽把情緒旋得深沉,段禾杋幾乎是壓著喉嚨脫口而出:
「許楒……」
酒精持續刺激大腦,恍惚間段禾杋看見他們兩已經將纏綿的唇分開,用鼻尖抵著對方的鼻尖。就在再要吻下去一瞬間,段禾杋清楚的看到了稍高的那個男孩的臉。
那是他的臉,他正捧著許楒,用大拇指抵著許楒鼻側的淚痣,然後深情吻了下去。
「段禾杋!段禾杋!」
段禾杋猛的從意識中抽離,他瞳孔微張,恍然回神,扭頭看著阿雲戲謔的表情,又扭頭看了一下剛剛的角落裡,兩個男孩已經走了,剛剛還熱情似火的角落裡已經空落落了。
阿雲心情不錯,拍了拍段禾杋的肩膀:「不是吧你,看別人接吻看的臉都紅了。」
段禾杋呼吸微重,整張白淨的臉都被憋的通紅。
許楒在八月底的時候去長沙看了一下學校。
八月的長沙很熱,日頭大的嚇人,許楒趁晚上出的酒店,他隨身帶著段禾杋送的p3,一邊穿梭在夜間的車水馬之中,一邊腳步輕快,心情雀躍。
就在剛剛,他做了成年以來第一個大人的決定。
許楒準備去紋身。
夏天夜裡路邊的宵夜攤特別多,路邊一會熙攘一會安靜,周遭滿是梧桐樹上蟬鳴的叫聲,嗡嗡嗡伴在風裡吹來時輕輕撥開許楒額間的發,吹的他睫毛微顫,心頭的燥熱漸漸散去,特別像高三時候下晚自習從教學樓出校門的那一段路,舒適安心。
許楒按照網上推薦的店子找到地址,店面牌匾狹小且精緻,在夜裡,許楒摩娑了一下t恤衫,尾指微微顫抖,他有些緊張。
紋身是一件很有儀式感的事情,它伴隨的疼痛感就更有魅力了,許楒趴在床上,後肩處密密麻麻傳來的疼痛讓他用牙齒咬住了舌尖,紋身師叮囑過注意事項之後他一動不敢動,安安靜靜趴在床上。
「是女朋友的姓嗎?」師傅問道。
「不是。」許楒悶悶回答,「是喜歡的人。」
這是許楒第一次完完整整、光明正大說出喜歡,這件事就和紋身一樣,把十八歲的暗戀和欣喜綻放的更加絢爛深刻,後肩越是疼,許楒心臟越是熱乎。
段字已經被他紋進了血肉裡,這輩子都剝不脫、剔不掉。
「看你長相應該剛剛成年吧?是剛讀完高中嗎?」
「恩。」
「那以後就是大人咯。」
因為紋的位置比較特殊,許楒晚上回酒店睡覺的時候只敢趴在床上睡,他沒什麼睡意,睜著眼睛盯著黑漆漆的窗外,夏夜能捕捉到夜空裡的星星,一片漂亮的星海散佈在深黑的夜空,月亮在雲間半掩半現。
段禾杋就好像那月亮,而許楒就是不遠處一顆微弱的星星,是基本上沒有星星能和月亮比肩的,許楒心想。
宇宙夜空越是浩瀚,他們越難交織。
後肩的紋身還在隱隱作痛,許楒黯然感受著心臟微麻的陣痛,他望著月亮,也思念著月亮。
許楒收拾行李的時候還把日記本給捎帶出來了,許楒沒事的時候就愛番番以前的日記,見不到段禾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