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一定讓客官滿意。」掌櫃的恭恭敬敬把人送走。
等走出酒樓,行到偏僻處,柳知秋即低聲問道,「這樣就行了?算是通風報信過了?」
他怎麼覺得那麼不靠譜呢。
錢萬金雙手叉腰,邁出八字步,兩撇鬍子往上一翹,「我跟我們家掌櫃那是心有靈犀。好歹也相處十幾年了,要是連我的聲音他都聽不出來,回頭我就把他撤了。還有剛才點菜的時候我一連說了兩次石字。以我們家掌櫃的精明,肯定轉身就能琢磨明白。你們看著吧,等明早上過來,肯定能看到小石頭!」
魏藍對他的洋洋得意嗤之以鼻,「你過來一趟,就是為了顯擺顯擺你的智商?傳個口信的事情,你非要整的大爺出遊似的,招搖過市。想找石姑娘用得著這樣?我直接潛入石府通知她一聲就行了,你犯得著嗎?」
錢萬金,柳知秋,「……」
很多時候,他們會忘了魏藍原本是個影衛。
朝那倆蠢蛋哼了聲,魏藍走到暗角處隱起身形,「你們先回去吧,我有事要辦,不用管我,跟你們在一起真是蠢爆了!」
有一天,他魏藍居然會以這種形象給人充門面,簡直丟他隱衛營的臉!
要是大紅知道了,不定怎麼笑話他!
此時,大運河上一艘船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行駛。
柳玉笙站在船頭,看著前方陷入黑暗的河面,整個人繃得筆直,臉色泛白。
男子從後將她摟進懷裡,輕撫她的後背,「別擔心,我已經往京城發了急令,我們一定能趕得及,知夏不會有事,爺奶他們也不會有事。」
進入南陵邊境後,行船在中途曾靠過岸,兩人聽聞了最近南陵發生的大事。
當朝太傅楊大人跟輔臣柳知夏蠱惑矇蔽幼帝,是為佞臣,被左相投入天牢,定於十一月二日問斬!
明天就是十一月二日,只剩下短短數個時辰。
聽到這訊息的時候,柳玉笙幾乎站不住。
左相一派果然趁著風青柏不在朝中,興風作亂了。
首當其衝的就是風青柏的心腹,楊老跟大哥柳知夏。
除了兩人被判斬首之外,楊家跟柳家都被判合族流放。而柳家正在拒捕逃亡之中,尚未被抓捕歸案。只有這個訊息,對柳玉笙來說勉強算是好訊息。
之後他們一路急趕,到現在還沒有進入京城水域。
她很慌,怕來不及。
倘若大哥真的……柳玉笙根本不敢往下想。
「風青柏,我大哥不能出事!」
「放心,他不會有事,相信我。」將女子摟緊了些,風青柏看向前方的眼神幽暗冰寒。
他防備了左相,防備了秦嘯,竟然漏算一個皇太后。
那個在養心殿閉門多年不出的人。
他差點就要以為她真的修身養性,不問俗事了。
原來,幾年的時間,也不過是為了蟄伏。
那個婦人一直在等待一擊即中的機會。
她知道自己殺不了他,所以便用任何方法想讓他痛苦,以報殺子之仇!
風青柏眼底閃過殺意。
既如此,那便鬥。
對方既然敢掐他軟肋,他就要她往後再沒有爬起來的機會!
兩人相擁站在船頭,這一夜誰都沒有睡意,只盯著天際從黑暗轉為黎明,看灰白的光線將蒼穹劈開。
天已經開始亮了,他們依舊沒能到達京城,至少還需兩個時辰。
「主子,情況緊急,可要放出訊號彈通知留守在京中的隱衛?」魏紫跟魏紅出現在兩人身後。
他們只怕趕不及在午時前回到京城,現在唯一的辦法是先通知京中人手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