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青柏一行確實已經登船。
坐在船艙靠窗位置,倚著欄杆出神,手時而不自覺在心口處輕撫。
那裡,是笙笙送他的禮物。
風墨晗期間看了他好幾次了,對他衣襟裡藏著的東西很是好奇。
「皇叔,你衣襟裡藏著什麼?是不是柳姨給你的禮物?」
男子回眸,淡淡撇了他一眼。
換做以往,風墨晗立即縮頭不敢出聲,在杏花村野了一段時間,對男子敬畏消減不少,現在已經不會動不動就慫了。
「我也有禮物,柳姨送的,她親自煉的藥。」說著小少年從懷裡小心翼翼掏出一個玉白瓷瓶,「看,柳姨說這是她手裡最貴重的藥了,讓我好生保管,說是關鍵時刻能派上大用場!」
語帶炫耀。
他就是想炫耀。
他要讓皇叔知道,他在柳姨心裡也是很有地位的。
凝著那個瓷瓶,風青柏眸心動了動,探手取了過來。
「皇叔,這是柳姨給我的!」連這個都要搶?他自己又不是沒有!
不理會小少年大呼小叫,開啟瓷瓶看了眼,裡面赫然也是液體,跟他懷裡珍藏那個一模一樣。
風青柏臉黑了下來,隨手將瓷瓶丟回去,一言不發。
小少年跟他有一樣的禮物,這讓他本來就不好的心情,變得更差。
本該屬於他的獨一無二,被小少年分薄了。
看小少年對藥瓶小心翼翼珍而重之的模樣,還是叮囑了一句,「好生收著,別讓任何人發現。任何情況都不能拿出來給別人用。」
小少年微微愣了一下,「我知道了,皇叔。」
本來他就對這個禮物很珍惜,如今又得了叮囑,心裡頓時明白,這瓶藥可能比他想像的更加珍貴。
甚至因為太過珍貴,一旦面世,會給柳姨帶來麻煩。
心裡對柳玉笙的感激更濃。
把他真正當成自己人,柳姨才會給他最珍貴的禮物。
天際入夜,船隻依舊不停的向前行駛。
從船艙往外看去,整條江河籠罩在暗夜中。
唯有遠處,閃著漁火星星點點。
同一時刻,柳玉笙已經用過晚膳,回到內院。
因著主子不在,魏紅用不著再隱在暗處履行隱衛的職責,可以大搖大擺走在柳家大院各處,恢復了行動自由。
眼見著柳玉笙回房,魏紅忙跟了上去,將主子交代的第二件事情辦妥。
「這又是什麼?」看著魏紅捧過來的一大堆錦盒,柳玉笙瞪大眼睛。
風青柏到底交代了多少任務給紅姨?
魏紅什麼都沒說放,放下東西就閃了。
留待柳玉笙自己慢慢看。
桌上大件小件都有,十數個。
一一開啟包裝精緻的錦盒
裡面赫然是當初徐州商會上出現過的各行業之最。
布料裡最貴重的蜀錦,巧奪天工的雙面絲帕繡,設計高雅獨特的羊脂玉簪花……
這些東西,讓她腦中浮出一副場景。
「笙笙,以後我會送更多更好的東西給你。」彼時,年僅八歲的稚童,送出他給她第一份禮物時,這麼說。
但凡對她說過的,他真的不曾或忘。
拉開梳妝檯上首飾盒最下層,取出裡面那對顏色依舊鮮艷的紅頭繩,柳玉笙嘴角,爬滿甜意。
他走了,依舊在用著他的方式,為她驅散離別的苦澀輕愁。
讓她一心沉浸在驚喜與甜蜜中,沒有時間去感傷。
傻子。
日後他送她再多東西,再貴重,在她心裡,排在第一位的永遠是這對紅頭繩。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