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衣針‘不會斷的。”艾莉亞不服氣地說,然而她知道自己的口氣頗為心虛。
“它還有名字?”父親嘆道,“啊,艾莉亞,我的孩子,你有股特別的野性,你的祖父稱之為’奔狼之血‘。萊安娜有那麼一點,我哥哥布蘭登則更多,結果兩人都英年早逝。”艾莉亞從他話音裡聽出了哀傷,他鮮少談及自己的父親和兄妹,他們都在她出生前就過世了。“當初若是你祖父答應,萊安娜大概也會舞刀弄劍。有時候看到你,我就想起她,你甚至長得都跟她有幾分神似。”
“萊安娜是個大美人。”艾莉亞錯愕地道。每個人都這麼說,但從沒有人拿她來形容艾莉亞。
“可不是嗎?”艾德·史塔克同意,“她既美麗又任性,結果紅顏薄命。”他舉起劍,隔在兩人之間。“艾莉亞,你要這……’縫衣針‘做什麼?你想拿來對付誰?你姐姐?還是茉丹修女?你知道劍道的第一步是什麼?”
她惟一能想到的只是瓊恩教過她的東西。“用尖的那端去刺敵人。”她脫口而出。
父親忍俊不禁。“我想這的確是劍術的精髓。”
艾莉亞拚命想解釋,好讓他了解。“我想好好學,可是……”她眼裡溢滿淚水。“我要米凱陪我練。”所有的悲慟這時一齊湧上心頭,她顫抖著別過頭去。“是我找他的。”她哭著說,“都是我的錯,是我……”
突然間,父親的雙臂抱住了她,她轉過頭,埋在他胸口啜泣,他則溫柔地擁著她。“別這樣,我親愛的孩子。”他低語道,“為你的朋友哀悼吧,但不要自責。屠夫小弟不是你害的,該為這樁血案負責的是獵狗和他殘酷的女主人。”
“我恨他們。”艾莉亞一邊吸鼻子,一邊紅著臉說出心裡話。“我恨獵狗、恨王后、恨國王還有喬佛裡王子。我恨死他們了。喬佛裡騙人,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講的那樣。我也恨珊莎,她明明就記得,她故意說謊話好讓喬佛裡喜歡她。”
“誰沒有說過謊呢,”父親道,“難道你以為我相信娜梅莉亞真的會跑掉?”
艾莉亞心虛地臉紅了。“喬裡答應我不說出去的。”
“喬裡很守信用。”父親微笑道,“有些事不用別人說我也知道,連瞎子都看得出來小狼不會自動離開你。”
“我們丟了好多石頭才趕走她。”她一臉悲苦地說,“我叫她走,放她自由,說我不要她了。她該去找其他狼玩,我們聽見好多狼在叫,喬裡說森林裡獵物很多,她可以去追捕野鹿,可她偏偏要跟著我們,最後我們才不得不丟石頭趕她。我打中她兩次,她邊哀嚎邊看著我,我覺得好羞恥,但這樣做是正確的對不對?不然王后會殺她的。”
“你做得沒錯,”父親說,“有時謊言也能……不失榮譽。”方才他趨身擁抱艾莉亞時把“縫衣針”放在一邊,這會兒他又拾起短劍,踱至窗邊。他在那裡駐足片刻,視線穿過廣場,望向遠方。等他回過頭來,眼裡滿是思緒。他在窗邊坐下,把“縫衣針”平放膝上。“艾莉亞,坐下來。有些事我要試著跟你解釋清楚。”
她不安地在床邊坐下。“你年紀還太小,本不該讓你分擔我所有的憂慮。”他告訴她,“但你是臨冬城史塔克家族的一份子,你也知道我們的族語。”
“凜冬將至。”艾莉亞輕聲說。
“是的,艱苦而殘酷的時代即將來臨,”父親說,“我們在三叉戟河上嚐到了這種滋味,孩子,布蘭墜樓時也是。你生於漫長的盛夏時節,我親愛的好孩子,至今還未經歷其他季節,然而現在冬天真的要來了。艾莉亞,不論何時何地,我要你牢牢記住我們的家徽。”
“冰原狼。”她邊說邊想起娜梅莉亞,不由得縮起膝蓋、靠著胸膛,害怕了起來。
“孩子,讓我來說說關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