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半,景春苑廢墟之上,搜救仍在繼續。
奉命攜劍回來的影衛正從通道處探出頭來,報平安的話尚未出口,就聽臥龍山中傳來了隆隆巨響。他一下子白了臉,眼睛就紅了。周遭的人顯然也是聽到了響動,第一反應是招呼著大家趕緊跑,跑出去幾步,沒見景春苑受到波及,又紛紛停下腳步,向影衛圍攏而來,七嘴八舌地問那影衛密室中情況。
那影衛根本沒走到裡面,哪知到底什麼情況,聽到隆隆聲響,更是連平安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推開那些想湊熱鬧的人,回頭深深地看了眼黑暗中高聳的臥龍山,只說一句“小姐吩咐,須得速去”,尋了匹馬就離去了。
眾人見這情形,吃不準山中情況,暗自都憂慮起來。其實他們也不太知道葉臻的身份,但聽方榆的意思,又看她對景宏的言行舉止,只當她是朝廷的人。不免想道,要是官差大人在他們的地界上出了什麼事,他們可怎麼交代?
他們守著入口許久,也不見有人來,便只好又各自心事重重地繼續挖掘廢墟。
他們離去後,莫雲禮帶著人來到入口。
他興沖沖地跟著方榆幹了半天,還親手搬開足有百斤的石頭,救出了一個被埋得很深的人,想要找葉臻吹噓一番時,才聽人說葉臻早帶人進了密道。他又急又惱,連忙點了人也進去,結果剛進了通道沒多久,就被無盡頭的黑暗和黑暗中隱隱傳來的聲音給嚇住了。猶豫半天,最終還是沒能鼓起勇氣繼續往前,只好跟隨從說一句“留守後方”全了顏面,又退了回來。
他本還能安慰自己說葉臻鬼主意多得很,肯定不會有事,但看那個影衛的神情,他又不確定了。不會真出事了吧?
少年看著一片漆黑的狹長通道,眼眶有些發紅:“你不是說好不盜墓的嘛!你也跟侯爺一樣騙我。”他哼了聲,“你要是死裡面了,小爺我怎麼跟侯爺交代?”
莫雲禮在入口前反覆踱步,過了許久,才聽到通道深處傳來聲響。他先是嚇了一跳,戒備起來,繼而興奮起來,還沒揮手叫葉臻,忽的又是一驚,縮了縮脖子,“咦”了一聲:“侯爺……怎會在此?”
玄天承沒答話,卻是看了眼葉臻。葉臻沉默會兒,說:“我把他帶來的。我本去找你,只見他在。我想著景春苑的事你或許不知情……呃,我確實自作主張了。”
咦,這算什麼大事?往日在江州,莫小五也不是沒見葉臻差遣鎮北侯的人馬,他看鎮北侯分明樂意得很。今日是怎麼回事?也不止葉臻和玄天承兩個人看著怪怪的,從密道里出來的人,一個個看著都奇怪得很。莫小五最是會察言觀色,本已準備的一籮筐的話統統咽回了肚子,只做自己一點都不好奇裡頭的情形,而是說道:“是屬下自己也想來盡一份力。侯爺放心,凌花閣事務屬下都安排好了。”
玄天承淡淡“嗯”了一聲,繼而說:“既然來了,便好好做。”他回身問葉臻,神色柔和些許:“你可還有自己的事要安排?你還受著傷,不如早些回去歇著?”
“我還有些話想問方榆。”葉臻抬眸看他,微微笑道,“你應該也要去吧?不如同去,等會兒我叫人車馬來接。”
玄天承點頭,一面叫洛逸先帶那十名士卒回凌花閣,再另遣人去西平縣那邊報信,叫縣令等人從山上撤下來。
這邊葉臻也讓青芝先帶著人回去。她本想要派一個影衛去向女帝原原本本稟明墓中情形的,想了想,卻吩咐了他們,今日之事需爛在肚子裡。
二人吩咐完下屬,卻都並沒有去找方榆,而是各自牽了一匹馬,不知不覺就並肩走到一處去了。
葉臻說:“我是想去問方榆,魏平有沒有跟他交代,他是否知道翠衣班的事。”她嘆了口氣,哂笑道,“可我不知該如何問,一問就要向方榆解釋墓中的事。對於沒親眼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