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比拔高許多的言陵看起來顯得嬌小許多,配上那張有點兒蒼白的臉蛋看起來分外惹人憐惜。
但言陵並不因為對方這副可憐兒的模樣產生半分憐惜,只是冷淡地打了個招呼,便坐到這單人病房的沙發上,看著自己的父親對言曉噓寒問暖。
他倒是不覺得自己的父親虛偽,可也沒覺得後者這番暖人的話裡頭帶了多少真情。就算是他這個親兒子都沒得到言末足夠的關注。言曉一個領養的又怎麼可能及得過他在父親心裡頭的地位。
這些日子以來言陵顯然成熟了很多,對待毫無威脅的對手他已經學會了不放在心上。言曉雖然住在他的家裡,分享著言末的關愛,可他能得到的實在有限。
就算自己把對方弄出去也只能讓言末少關心個人,對自己的關愛並不能多一星半點,還不如對他好一點,這樣言末還能誇他乖巧懂事,有為人兄弟的樣子。
言陵不關心言曉,後者對這位大少爺也是視而不見。從言末進來的時候開始他的視線就沒離過對方,眼神裡透著委屈,像是幾百年沒見過對方一樣。
“阿陵,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和言曉談,要是不喜歡醫院就先讓趙博送你回去。”看了醒過來的養子大約五分鐘,言末扭過頭來對言陵開了口。後者還巴不得離開這個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地方,說了句早點回來就快步離開。
等到人把門帶上,腳步聲越離越遠,言末才把視線從門口收回來,對上了少年略帶慘白的臉。
“說吧,你怎麼會進入到言曉的身體裡頭來?”從一進門的時候他就發覺了不對勁,剛剛對上言曉的眼睛就察覺了眼前的少年並不是他熟知的那一個。
亞度尼斯至今還靜靜地躺在那顆珠子裡頭,這一回自然也不是他在掌控這具身體,但眼前的“人”比起亞度尼斯來和他更為熟悉。
對方並不開口,言末便重複了一遍,“源零,你告訴我,你怎麼突然在他的身體裡頭醒過來?”
披著言曉皮的源零把頭抬了起來,他身上屬於怨靈的氣息已經弱了很多,哪怕是在醫院這種陰氣比較重的地方還是顯得非常虛弱,不過比起之前在意識海里的那團黑霧,他如今的模樣已算是好了很多。
“言曉”撩了撩眼皮,語氣裡帶著明顯的輕蔑,“當然是收到了這個可憐的孩子的內心的呼喊啊,你也知道的,被困住的感覺有多痛苦。他不能夠走動奔跑,不能夠開口說話,不能擁抱親吻,甚至連吃飯喝水都不能。這樣痛苦的活著還不如就這麼死去,我聽見了他心底的聲音,然後成全了他,這樣雙方都幸福不是很好嗎?”
言末也不管對方說的是真是假,抱著的又是什麼心思,既然言曉已經消失了,作為和他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的源零自然不會阻礙他的任務發展。
他很快就把話題轉到了這段時間一直操心的問題上頭:“你告訴我,你的能量消失是怎麼回事,還有,梁君策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了,約我出來有什麼問題嗎?”坐在對面的男人有著一張斯文俊秀的臉蛋,上身是藍白色條紋襯衫,釦子仍舊是一絲不苟地扣到了最頂端的一個,坐姿更是十分端正,端茶的姿勢足以見起家教的水平高低。
言末的腦海裡頭還回想著之前源零略帶嘲諷的回答,恍惚間竟是脫口問道:“梁君策你當初究竟是抱了什麼心思,非得害死我才甘心?”
男人的動作明顯的僵了一下,也不再裝,而是盯著言末的臉,一字一頓地回答:“我從來沒有想過讓你去死,當初也只是想要把你逼到走投無路,然後關起來,誰都不能見。但是我覺得,還是看你這樣活著會比較開心。”
他果然什麼都記得!言末的呼吸急促起來,在之前他就有過懷疑,但始終不敢確定,昨天源零說梁君策也擁有上輩子的記憶時他信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