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若有若無的殺意,牢牢鎖定蟲囊,將巴蚿與秦渠牽制於荒北城中,不得擅離。蟲族大軍降臨大瀛洲,真正的強手只到了兩個半,巴蚿算一個,秦渠算一個,碧玉刀螂是蛇床山田椿的靈寵,得真仙調教,一身鋼筋鐵骨,勉強算半個。魏十七擺明了車馬,要伺機毀去蟲囊,絕了蟲族的後路,巴蚿在惱怒之餘,也不禁佩服他膽大妄為。
蟲族兵分四路,欲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殲滅大瀛洲的主力。往西去的一路已撲出千里之遙,冰天雪地,連鬼影子都沒碰到半個。往南去的一路被極晝城主胡不歸截住,極天逍遙印放出混沌魔頭,抽盡天地靈氣,蟲族陷入苦戰,死傷慘重。往淵城去的一路遇到強力抵抗,僵持了半個時辰,妖奴棄城而逃,潰不成軍。往北海灣去的一路最為蹊蹺,如泥牛入海,杳無音訊,什麼訊息都沒傳回來。
巴蚿忖度片刻,向秦渠道:“留你一人在此,可否確保蟲囊萬無一失?”
秦渠擺擺手,道:“師兄別害我!”
巴蚿笑了起來,揶揄道:“怎麼,你也有服軟的時候?”
秦渠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旁人敢在他跟前說這個話,他脾氣一上來,掄起老拳先揍了再說,但巴蚿既是師兄,又是師尊,被他揶揄兩句,也只好吃進。在師兄跟前,他也不大誑言,道:“服軟談不上,伯仲之間吧,不過我有甲冑護身,不虞有失,略佔些上風。六龍回馭斬的厲害,師兄再清楚不過了,那東西防不勝防,單憑我一人,只怕截不住。”
“加上田刀郎呢?”
秦渠頓了頓,“恐怕還不成。”
巴蚿嘆了口氣,道:“那六龍回馭斬乃是天庭降下的至寶,雖有殘損,殺伐兇殘之處一點都沒少,那魏十七修煉的功法與眾不同,似與六龍回馭斬相輔相成,威力更大,嘿嘿,你我倒是被拖死在這裡,只能遣那田刀郎出去衝殺。”
秦渠幸災樂禍道:“田椿對他這頭碧玉刀螂甚是看重,若是被姓魏的抽冷子滅殺了,看他還能穩坐蛇床山不動!”
巴蚿被他提了個醒,細細尋思,倒不無可能,田刀郎在外衝殺,萬一驚動了魏十七,折損一員大將事小,蛇床山田椿那邊,就有些說不過去了。他急忙發出一道訊息,將碧玉刀螂喚回,等了數十息,早望見一道碧光倏地飛回,這才放下心來。
巴蚿問了幾句,得知田刀郎遇到一對女修,戰了數合,斬去一具分身,被她們逃脫了,也不放在心上,隨口安撫了幾句,命他守在蟲囊之旁,以防有失。田刀郎心思單純,此行主人命他聽從巴蚿的安排,他便老老實實守在蟲囊之旁,寸步不離。
星羅洲共有三位蟲族真仙,千足地穴的巴蚿,蛇床山的田椿,浮白嶺的魚娥,魚娥一向低調,族人只在浮白嶺棲息,閉關自守,任憑外界風雲變幻,天翻地覆,巴蚿和田椿知道她的脾氣,今番興兵攻打大瀛洲,從始至終都沒有去驚動魚娥,魚娥縱有耳聞,也只作不知。
從蟲洞降臨荒北城的第一撥大軍只是試探,除了刀螂和星輪蟲外,其餘盡為炮灰,不過戰事如此不順,出乎巴蚿的意料之外。聽聞大瀛洲一十三位真仙飛昇的飛昇,隕滅的隕滅,天妖又與妖奴爭鬥數百載,兩敗俱傷,早已孱弱不堪,沒想到小小的一座荒北城,竟聚集起如此強大的兵力,之前商定的後手,也勢在必行了。
巴蚿立於蟲囊之旁,將右手探入蟲洞,捏起一道法訣,與淵海彼端的星羅洲略作溝通,得到確切的答覆,這才收手。秦渠留意到他的舉動,咧開嘴道:“一腳踢到鐵板上,要增兵了麼?”
巴蚿看了他一眼,“踢到鐵板上?師弟當真這麼以為?”
秦渠乾笑幾聲,不再冷嘲熱諷。巴蚿道:“三日之內,田椿將遣一具化身,引蟲族主力,降臨荒北城。”
“這是要一戰掃平大瀛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