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臺烈焰迴旋,如風捲水面,漾起層層‘波’瀾,託著宇文始飛天而起,避之唯恐不及,鐵佛不依不饒,你踩我的肩,我蹬你的頭,此起彼落,蝗蟲一般蜂擁而上,一時蔚為奇觀。。
金三省早看出鐵佛本身不以威猛見長,一味死纏爛打,不知為何宇文始頗為忌憚,不‘欲’其近身。他從袖中‘摸’出一物,迎風一抖,化作一柄‘玉’‘色’的斧鉞,斧頭為白蝙蝠的殘軀,手柄為黑龍的脊柱,此物在二相殿中煉成,具龍蝠二相,喚作“二相斧”。此乃神物,甫一成形,便自誕靈‘性’,假以時日,定能成就一件天地靈寶,殺伐利器。
不過在此之前,先發個利市再說。
金三省催動二相斧,將方圓百里的天地元氣一吸而盡,霞光萬道,二相斧化作一條大鰩,搖頭擺尾突入鐵佛之中,所過之處,鐵佛身軀驟然沉重了數百倍,紛紛從空中墜落。
魏十七一刀揮出,摧枯拉朽,連破十餘尊鐵佛,他“咦”了一聲,大為詫異。抬頭望去,卻見鐵佛墜落如雨,微一沉‘吟’,便知鐵佛體內禁制被二相斧所擾,不復有之前的特異。
二相斧還有此等神通,令人刮目相看。
宇文始‘精’神為之一振,當下催動五具天狐‘精’金棺,往來如電,將‘逼’近的鐵佛盡數擊飛,這一回,墜落的鐵佛遭受重創,變成一堆廢鐵,再也爬不起來,金三省亦祭起飛天梭,聊盡人事。
三人上下合力,廢了數千鐵佛,二相斧最先撐不下去,化作一道白光,投入金三省袖中,沉睡不醒。鐵佛體內禁制不受其擾,頓時‘精’神起來,金三省覺得壓力倍增,提氣道:“道友還是先走一步吧。”
宇文始苦笑道:“卻是走到哪裡去!”他也不是沒有辦法可想,只需將一縷神念投入封印之下,自然不懼鐵佛糾纏,只是好不容易才脫身,又怎肯回去!
“待到南斗六星盡隕,自然不受其困。”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此界天地得黑龍妖元鞏固,不知能熬多少年,想想都覺得氣餒。宇文始搖搖頭,上古修士留下的這一招後手,果然厲害,他竟想不出破解之法。
一逃眾追,輾轉數萬裡,宇文始卻不願再等下去了,悶哼一聲,將頭一擺,現出千手千臂之相,周身魔紋漆黑如墨,返身殺入鐵佛之中,或拳或掌,下重手將鐵佛一一擊飛。
宇文始不再逃遁,鐵佛猶如見了腥臊的蒼蠅,奮不顧身撲上前。千手千臂輪動如飛,一開始應付得輕鬆自如,片刻後,鐵佛體內的禁制又生變化,如影隨形,一拳揮出,竟不能將其擊飛,反被鐵佛順勢抱住,張開無牙的大嘴,狠狠咬了上去。
一口咬在手臂上,魔紋如水一般流入鐵佛口中,緊接著神念震動,似乎要被它一併吸取。
宇文始大驚,手臂齊肩掉落,甩開鐵佛,鐵佛兀自抱住斷臂大口大口吞吃著,周身泛起‘蒙’‘蒙’黑光,下墜之勢忽然一頓,竟騰空飛起,木訥的臉上多了幾分生動的表情,猙獰化作暴戾。
刀光一閃,將鐵佛從肩劈至腰,卻是魏十七及時出手,阻止它繼續汲取天魔氣
。宇文始嘆息一聲,終於不抱僥倖之心,奮力掙脫鐵佛的糾纏,化作一道火光,瞬息消失在天際。
宇文始一走,鐵佛亦隨之而去,黑壓壓一片消失在東海之上,所過之處,冰封千里。金三省與魏十七面面相覷,過了片刻,魏十七道:“禁制刻於體內,猶能於細微處生出種種變化,這不是尋常手段。”
金三省頷首道:“天魔手段詭異,天魔氣侵蝕法寶,防不勝防,這些鐵佛體內的禁制……”
有意無意,一言提醒了魏十七,他降落到冰凍的海面上,將毀壞的鐵佛逐一剖開,細細辨認禁制和符籙,金三省亦是行家裡手,二人湊在一處琢磨,將古修士的手段學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