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個。
暮色漸濃,老鴉返巢,魏十七燃起一堆篝火,用新打的彎刀剁下幾塊熊肉,插在樹枝上烤到七八成熟,顧不得燙,狠狠咬了一口。熊肉粗礪堅韌,口感遠不及野豬麋鹿,魏十七腹中飢餒,顧不上挑剔,狼吞虎嚥吃了個乾淨。他拍拍鼓起的肚皮,覺得乾渴,起身去尋皮袋喝水,才一站起,腹中忽地騰起一股熱氣,如火燒一般,頃刻傳遍全身。
“莫非這熊肉有毒?”魏十七心中犯起了嘀咕。
熱氣越來越盛,在他體內左衝右突,不得宣洩,魏十七覺得每一寸肌膚都鼓脹起來,忍不住低頭看自己的手臂,竟憑空胖大了一圈,毛孔擴張,寒毛根根豎起。他踉踉蹌蹌走了幾步,頭腦被熱氣燒得迷迷糊糊,腳下一絆,後背狠狠撞在一棵樹上。
這一撞的力量大得驚人,熱氣受到外力衝擊,收縮了少許,緊接著又膨脹開來,背上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彷彿插了一把鈍刀,來回轉動,疼得他眼前發黑,噁心欲吐,耳畔接連響起十多聲焦雷,腿腳一軟,死豬般摔倒在地。
“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魏十七面孔朝下趴在地上,淚飛如雨,鼻涕混著鼻血淌個不停,上唇被牙齒磕破了,塞了一嘴的泥土碎石。
隔了良久,劇痛才漸漸消退,渾身沒有一點力氣,手腳不受控制地抽搐著,熱氣繼續在體內翻騰鼓脹,魏十七腦中靈光一閃,福至心靈,想起獸皮上所繪的第二個人形,奮力吐掉嘴裡的髒東西,咬著牙呻吟道:“原來……這就是修煉……還真他……媽……疼!”
爆了兩句粗口,魏十七掙扎著爬起身,抹掉眼淚、鼻涕和鼻血,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褲襠,還好沒有失禁。他咬咬牙,看準一顆大樹,背轉身撞了上去,又一陣鑽心的劇痛,差點以為背上破了個大窟窿,好在這一次有了準備,他撲到在地時,拼命用雙手撐住身體,才避免了二度破相。
“男人嘛,就該對自己狠一點!”魏十七一次次爬起來,再一次次趴下,到後來,整個人都麻木了。撞到第十一次時,他聽到“咯”的一聲輕響,體內似乎有某處所在鬆動了一絲,鼓脹的身體像被針戳了一下,一道匹練般的白氣衝口而出,吐到三尺開外才冉冉散去。
倦怠從骨髓裡湧出,潮水一般吞沒了他,魏十七在睡去之前,想起鄧守一的話,喃喃道:“原來,這真是一個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