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林山坐落大夏西南的險惡之地中,深山老林,瘴氣瀰漫,終年不見天日。有道是“窮山惡水出刁民”,此地民風彪悍,不聽官府約束,動則嘯聚作亂,無法無天,朝廷數番派兵清剿,損兵折將,白白耗費錢糧不算,連隨軍的高人都鎩羽而歸,鬧了個灰頭土臉。究其根本,錫林山乃是左道旁門盤踞之地,道觀佛寺無不劍走偏鋒,修習邪術,鬥戰的手段著實詭異,防不勝防。
大夏的心腹之患,如今已不復存在,亂墳崗陰梟派慘遭滅門,八百殭屍肆虐為禍,錫林山淪為修羅場,左道旁門盡被剿滅,無一倖免。臨湖子立於空中,遙遙望向錫林山,方圓千里死氣沉沉,淹沒在一團血雲中,殭屍出沒其間,嗚嗚吞噬屍骸,氣息忽漲忽縮,一個個脫胎換骨,已晉升為“血煞陰屍”。
臨湖子心下了然,此乃人禍,絕非天災,覆滅陰梟派的十有八九是那血氣老祖,也唯有此獠,能在頃刻間將八百殭屍煉成“血煞陰屍”,屠盡千里生靈,收攏血氣供己身修持。血氣老祖雖非正主,卻也是成名已久的金仙,神通手段不可小覷,不過背後有青溪子為其撐腰,臨湖子膽氣頓生,躍躍欲試,意欲為天庭掃除仇讎,先立一功。
再三權衡,他終於下定決心,御風闖入血雲,施展手段試探一二。
盤踞於血雲深處的正是血氣老祖。當日他泛舟汪洋之上,心
中察覺一點警兆,斷然遠,渡海來到大夏,先大略看了一番風土人物,又來到西南偏遠之地,打算尋個安穩處療傷。好巧不巧,正撞見陰梟派祭煉殭屍,林林總總八百餘,成色各異,最厲害的一具,要數掌門陰督生手頭的“飛天陰屍”。祭煉傀儡是合和道人的拿手活計,血氣老祖與他相交多年,七七八八也學了點訣要,一時意動,將陰梟派八百殭屍盡數奪下,打入一道血符,煉成陰屍,驅使彼輩四處虐殺。
錫林山就此遭罹一場彌天大禍,方圓千里被屠戮一空,血氣歸老祖,遺骸歸陰屍,各取所需,各得其所。血氣老祖將血氣吞噬一空,錫林山已榨不出什麼油水了,本打算驅使殭屍換個地方繼續殺戮,不想對頭來得如此之快,天庭金仙已殺入血雲,舉手投足間便滅去十餘具“血煞陰屍”。
叛出天庭,輾轉於下界,全憑野獸的本能趨利避禍,此番並未察覺警兆,血氣老祖稍稍放下心來,料定不過是後生小輩,偶然路過此界,眼高手低,不自量力,膽敢捋他的鬍鬚。金仙一身血氣精元,對他而言乃是大補之物,可遇不可求,血氣老祖頓生貪念,血影一晃,沒入“飛天陰屍”體內,借其軀殼一用,後背張開一雙肉翅,撲動數下,箭一般衝向臨湖子。
臨湖子隱約察覺不對勁,“血煞陰屍”身堅如鐵,水火不侵,在他眼中卻孱弱
如嬰兒,隨手打得分崩離析,然而殘骸不及落地,便被血雲捲去,無聲無息吞噬殆盡,透出十二分的詭異。他一步步向前行去,打滅的“血煞陰屍”越來越多,血雲也越卷越厚,遮天蔽日,視野為一片緋紅所籠罩,血腥味撲面而來,中人慾吐。
臨湖子心中發毛,腳步不由一頓,血雲驟然為之一變,禁錮天地,隔絕現世,下一刻“飛天陰屍”破空而至,張開一雙利爪當胸掏來。臨湖子處驚不變,食指輕彈,張開一面“八角坎離盾”,薄如紙,軟如棉,透如鏡,陰陽二氣盤旋變幻,陰尸利爪陷入其中,雙翅奮力撲騰,捲起獵獵勁風,卻掙扎不脫,進退兩難。
陰梟派掌門陰督生遺下的這具“飛天陰屍”,乃是虐殺生靈的八百殭屍之首,臨湖子正待施展手段將其打滅,一勞永逸,那“飛天陰屍”驀地張開大嘴一聲咆哮,口中噴出一道血箭,重重擊中“八角坎離盾”,臨湖子胸口巨震,如遭雷擊,渾身痠軟無力,“飛天陰屍”趁機抓起軟盾振翅高飛,將這件須臾不離身的護身之寶生生奪去。
臨湖子舉目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