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華元君催動瑤池天水,化作至柔至剛之鎖鏈,符細如米粒,隨波生滅,將闖入星域的萬千魔物盡數鎖住,無一漏網,諸殿真仙蜂擁上前,不惜真元,祭起真寶肆意屠戮,瑤池天水鏈盤旋流淌,將對方層層削弱,深淵之軀終非堅不可破,無移時工夫便灰飛煙滅。
帝子好整以暇,與樊隗分說舊事,這位西方之主眼睜睜看著麾下魔物掙扎反擊,終為瑤池天水所困,不得脫身,卻毫不介懷,視同炮灰,任其自生自滅。深淵一片沉寂,再無第二撥魔物殺出,元君收起天水,懸於頭頂,匯成一條曲折盤旋的大河,奔流激『蕩』,水聲隆隆,卻透出幾分虛弱來。彈指間困住萬千魔物,即便是三界十方女仙之首,亦非輕而易舉。
樊隗咧嘴一笑,搖首道:“閣下既然去過深淵,當知深淵血戰,是截然不同另一路數。”
帝子微微嘆息,樊隗此言並非空『穴』來風,卻是意有所指,深淵血戰,動則投入億萬之眾,身陷重圍,四面遇敵,根本來不及祭出法寶,只能憑肉身對撼,什麼劍修符修器修,千般手段,萬般神通,撐不過百息,從血戰中脫穎而出的魔物,身器合一,肉身便是最強的真寶,一旦出手,進退如電,摧枯拉朽,屠戮尋常真仙,直若切菜剁瓜。不過西華元君『操』縱瑤池天水,以一敵萬,單憑樊隗一人,又能掀得起多大的浪頭,帝子從未小覷對方,有意『逼』一『逼』西方之主的底牌,坦言道:“尚且不夠。”
紫微帝星熠熠生輝,星光灑落在樊隗頭頂,如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阻擋,飄散如雨。樊隗舒展八條黝黑結實的觸手,狠狠抽打千足魔物,疾如羯鼓,咚咚作響,帝子近在咫尺,只覺鼓聲化作狂『潮』,撲面而來,邪惡肅殺之氣利如針錐,以驟雨打新荷之勢,劈面撲來。
鼓聲慷慨激昂,夾雜著金鐵震『蕩』之響,千足魔物佝僂起身軀,無數手臂蜷縮在胸前,顫抖得像風中枯葉,深深刺入臟腑的鐵釺逐一跳出,鐵鏈“嗆啷啷”散開。撞破鐵籠逃虎豹,頓開金鎖走蛟龍,千足魔物掙脫困鎖萬載的束縛,將碩大的身軀滾了數滾,化作一光頭大漢,血盆大口,滿口利齒,無鼻無耳,眼眶只剩兩個血窟窿,與之前一般無二,身軀卻密密麻麻張開千條手臂,與佛門千手千臂法相有幾分相仿。
樊隗揚起一條觸手指向西華元君,喝道:“吳千臂,吃了此人!”
那光頭大漢猛地扭過頭,一雙血窟窿盯著西華元君,鮮血淌入口中,將利齒染成深深淺淺的紅,喉嚨深處發出低微的嘶吼,一忽兒渾厚,一忽兒尖利,千條手臂肌肉鼓起,青筋如小蛇扭曲遊動。
西華元君雙眉一揚,正待出手降魔,帝子抬手輕按,示意她莫要輕舉妄動,深淵魔物不計其數,若無瑤池天水剋制,諸殿真人不堪與之抗衡。心念動處,紫微星收斂星光,十惡兇星血光大盛,魏十七提著赤銅鑄恨棍大步上前,將吳千臂截住,二話不說抬棍就打。
吳千臂從深淵血戰中殺出,非尋常魔物可比,赤手空拳,輪動千條手臂迎上前,將赤銅鑄恨棍接住,雙足穩穩立定虛空,發一聲喊,立足處裂開一道漆黑的深淵,寬逾十丈,無數奇形怪狀的魔物殺將出來,遠遠避開吳千臂,轉而撲向星域。
西華元君心下了然,帝子不欲她出手,若被吳千臂牽制,不得脫身,魔物從深淵湧出,帝子自然不懼,但諸殿如何抵擋得住,若只剩下他們幾個,無有一干真仙幫襯,天庭如何還算是天庭!她伸手一指頭頂,瑤池天水再度化作晶瑩剔透的鎖鏈,水波湧動,符生滅,倏忽盤旋百里,將第二撥魔物穿成一串,鎖定琵琶骨,借諸殿真仙之手,逐一剿滅。
這一次殺出的魔物非前者可比,瑤池天水鏈可謂無物不鎖,卻只能將彼輩的肉身神通削弱小半,魔物掙扎不脫至柔至剛的天水,乾脆置之不顧,奮起神勇與真仙激鬥,硬接法寶,生撕虎豹,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