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全神貫注『操』縱天魔殿堪輿圖,將飛舟所過之處一一錄入圖,金線逐一浮現,勾勒出山水起伏之貌。隨著飛舟遁速一點點加快,罡風撲面而來,離暗體內天魔氣似大江東去,一開始是涓涓細流,不絕如縷,漸次奔湧壯大,終成決堤洪流,一瀉千里。她皺起眉頭,又勉強撐了百餘息,伸手示意,指尖簌簌戰慄,顯然魔氣枯竭,無以為繼。
魏十七挪開腳掌,星核黯淡,飛舟降下遁速,回首望去,距離之前初降之地遠隔重山,不知千萬裡之遙。日頭已行至天際,霞光如火如荼,時近黃昏,魏十七將飛舟降於一處山坳,拂袖丟擲接骨木浮宮,見風即長,穩穩落於山澗旁,以作休憩之所。
魔女離暗神魂委頓,眉宇間掩飾不住倦怠,匆匆打了個招呼,自去浮宮內安歇,魏十七心轉過一個念頭,適才催動飛舟急速飛遁,掠過萬水千山,不無試探之意,離暗如此作態,究竟是臻於極致,還是故作疲態,他卻也有些分辨不清。不經歷風雨,如何見彩虹,坦坦『蕩』『蕩』做一對道侶,又談何容易。
或許這一次深淵之行,有機會看透她的心意。
鐵猴耐著心『性』蜷縮在飛舟內,遁空飛行大半日,早已心浮氣躁,雙腳落到實地,吱吱叫著四處『亂』跑,豎蜻蜓,發虎跳,著實撒了一通歡。耍了片刻,那猴頭撲通跳進山澗裡,痛飲了幾口,忽然發覺了什麼,探出一雙利爪,連撲數下,抓出一條肥大的白魚,滑不留手,用力甩到岸,朝屠真呲牙咧嘴,連連劃。
屠真言簡意賅道:“說話。”
鐵猴搔了搔腦袋,結結巴巴道:“肚子餓了……烤魚吃, 嘻嘻……喝點酒,可好?”
屠真知這猴頭貪酒,扁扁嘴,卻也沒有呵斥它,默默將白魚提起,到山澗邊開膛破肚,洗剝乾淨。鐵猴蹦蹦跳跳到松林,拾了一堆柴火,『毛』手『毛』腳燃起一堆篝火,仰頭望去,卻見夕陽停滯在樹巔,始終不降到山的另一邊去,晚霞在燃燒,透出詭異的氣息。
魏十七揹負雙手立於山澗旁,見一道白光刺破蒼穹,第二輪白日冉冉升起,晨曦萬丈,二日並行於天,遙遙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