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雀指揮魔物盡殲來敵,匆匆收取血氣,揮軍撤入百歲谷深處,就地休整,抓緊時間煉化血氣,提升戰力。百歲谷關系重大,樊拔山委以重任,他在腦海中推衍百遍,定下謀略,圍繞鬼門關大江設下數重埋伏,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斬殺都鐸麾下一員得力裨將,可謂大獲全勝,然則滅殺的魔物多是臨時召集的炮灰,精卒只在少數,彼輩血氣稀薄,得不償失,卻在意料之外。
都鐸中軍按兵不動,遲遲沒有動靜,孫雀暗自警惕,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好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都鐸若親自出手,自有樊將軍阻截,他只須守住這鬼門關,便立於不敗之地。
樊拔山麾下左臂右膀,孫雀鎮守鬼門關,運籌帷幄,盡殲來敵,胡風燃燒血氣,引動寒氣冰封大江,幾近燈枯油盡。孤狼獨行千里,磨爪牙,舔傷口,不以虛弱示人,他逼盡殘力,急速退入百歲谷,避開眾人耳目,覓地療傷。
山林幽寂,喊殺聲隱約可聞,一陣響一陣輕,胡風踉踉蹌蹌彳亍而行,傷勢驟然爆發,一頭栽倒在地,骨碌碌滾下山坡,跌落一條幹涸的溝壑中,腐葉淤泥將他掩埋,臭不可聞。
他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側耳傾聽,四下裡並無人蹤,這才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十指抖抖索索剝去蠟皮,一股血氣衝入鼻中,精神頓為之一振。
樊將軍賜下的保命血藥,萬不可落入他人之眼,便是孫雀孫瘸子,他也不是十分信得過。胡風毫不猶豫將血藥納入口中,喉結上下滾動,艱難地咽入腹中,片刻後,一股磅礴熱力從丹田騰起,瞬息滾遍全身,毛孔開張,血氣氤氳飄出。
風聲嗚咽,血氣不散,絲絲縷縷將其裹住,結成一個密不透風的血繭,胡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骨節噼啪作響,胸口凹陷的拳痕漸次回覆,傷勢轉眼癒合得七七八八。
胡風深吸一口氣,將血氣盡數收入體內,翻身跳將起來,舒展開筋骨,渾身充斥著暴戾的力量。樊將軍賜下的血藥果然非同小可,這一條性命算是揀了回來,胡風心中大定,一時間覺得口乾舌燥,腹中咕嚕嚕直叫,飢渴難忍。
他尋思片刻,將身一縱竄出深溝,辨明方向,翻過幾個山頭,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一處深潭旁,卻不聞隆隆水聲,仰頭望去,寒意錐心刺骨,瀑布冰封,凍成一條明晃晃銀閃閃的大冰川。
胡風搖了搖頭,五指如鉤,攀上滑溜溜的瀑布,向上遊尋去,漸聞水聲潺潺,碎冰叮噹。他俯下身子喝了幾口冰涼的山澗水,撈起一塊碎冰塞進口中,嚼碎了嚥下肚去,嘎嘣脆。腹中飢火升騰,心慌意亂,正待去往山林中尋些血食果腹,忽然嗅到一陣淡淡的酒香,在鼻下一飄一招,勾引著他的心性。
胡風鼻子靈敏,聞風辨息,在樊拔山麾下首屈一指,他循著酒香翻山越嶺,兜兜轉轉,卻來到鬼門關旁,高崖撐拄蒼穹,山腰隱隱有人影晃動。他運足目力望去,卻見數個魔物匿身於山岩後,瞞瞞藏藏,探頭探腦,打量著鬼門關下的戰況,旁有一個猴頭,自顧自抱著一隻酒罈,深一口淺一口,吃得不亦樂乎,毫不在意。
胡風嚥了口唾沫,心中轉著念頭,那些傢伙難不成是喝酒看熱鬧的?都鐸興兵攻伐百歲谷,昭示著轉輪王向深淵西方之主啟釁,若不把這隻伸過界的爪子狠狠剁下來,後患無窮。只是樊拔山未曾瞞著這兩個心腹手下,胡風心中也清楚,樊隗頹勢已成,迴天乏力。深淵主宰的敗落,非一朝一夕,他估摸著至少還可以撐個千秋百歲,他們這些兵將若不戰死,最多換個主繼續血戰,但樊隗卻無可倖免,一身血氣,必為強者奪去。
想到這裡,有些興味闌珊,也懶得打聽那些喝酒窺探的傢伙來自何方,他一腳踩在山岩上,探出頭去打量,大河蜿蜒,冰封千里,孫瘸子領兵以逸待勞,只等都鐸中軍出現在鬼門關外,但過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