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鎮柱被毀,樊鴟淪為無主孤魂,不得鎮柱庇護,肉身撐不過一時三刻便即潰散,仍化作奇氣散去,意識蕩然無存,這是他竭力避免的後果。託身魏十七乃是迫不得已之舉,亦是唯一的生機所在,放眼深淵,哪裡還尋得到第二根空空如也的鎮柱,故此雖不願承認這位新主人,樊鴟仍然選擇了受制於人。只是萬萬沒想到,這位新主人喚自己出手,第一遭就對上平等王麾下數一數二的悍將,李涉江十萬血翎,身化火鳳,豈是易與之輩,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一根“九頭穗骨棒”,與奇氣相合,九頭蛇諸般天賦神通召之即來,得心應手。
李涉江被困於“血域樊籠”,為天地法則所制,此消彼長,若再打不殺他,樊鴟乾脆買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壓抑多時的憋屈盡數發洩出來,樊鴟趁對方血氣翻湧之際,錯步閃身,憑空消失,下一刻晃在李涉江之後,掄起九頭穗骨棒狠狠砸下,四下裡血柱若隱若現,扭曲變幻,“血域樊籠”似乎承受不住這一擊之威,行將潰散。
魏十七心下了然,樊鴟固然全力出手,卻也不乏掂量自己的意圖,他將雙肩輕輕一搖,眸光幽深,星雲緩緩轉動,一剎那滅去無數星辰,又誕生無數星辰,十惡命星轟然墜落,星力灌注於樊籠,護住這一方天地。
李涉江腦後生風,臨危不懼,舌頂上顎暴喝一聲,血翎蜂擁而起,化作一根不方不圓的短棍,朝天一炷香,有如神助,不偏不倚點向九頭穗骨棒。二般兵器轟然相交,李涉江雙臂巨震,血翎一片片剝落,化作血氣投入體內,樊鴟悶哼一聲,噔噔噔噔連退十餘步,眼珠凸出,呲牙咧嘴,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捕風捉影,瞬息挪移,這是他的拿手好戲,無往而不利,只是近來流年不利,先受挫於“誅仙”金符,又被血翎短棍架住,難不成他跟錯了人,此消彼長,已然落伍了?樊鴟心中閃過一絲異樣,將九頭穗骨棒一擺,九頭蛇虛影再度暴起,一道道神通接連落下,打得李涉江左支右絀,疲於奔命。
九頭蛇神通依三數而發,蛇頭所向,眸光所聚,或噴吐血氣,或引爆骨肉,或驚天一擊,更有依次合攏一十八隻蛇眼,醞釀許久的大神通,前有大蛇,後有強敵,更受制於“血域樊籠”,李涉江厲聲長嘯,渾身上下都是破綻,樊鴟趁機一棒捅在他後心,打得他跌了個踉蹌。
跌了個踉蹌只是表象,樊鴟乃鎮柱鎮將,氣力大得異乎尋常,九頭穗骨棒又是開山裂地的大殺器,李涉江肉身幾近崩潰,拼命催動血氣,才死裡逃生,從滅亡的邊緣拉回。誰知才出虎口,又入狼窩,九頭蛇六個腦袋齊齊轉向李涉江,眸光森然,灼灼如九幽鬼火,毫無徵兆,巨力憑空而將,將李涉江死死壓住,雙手十指扭曲變形,劈啪作響,逐寸逐分炸將開來,血肉模糊,轉眼延伸至腕肘,奪取他最後一點生機。
大局已定,穩操勝券,樊鴟掄動九頭穗骨棒,只一下便將李涉江砸成肉餅,臉上露出滿意之色,收斂奇氣,將九頭蛇虛影隱去,舉到眼前看了又看,愛不釋手,捋起衣袖擦拭乾淨,頗有些戀戀不捨。好東西,有這根棒頭在手,如虎添翼,他向來是個赤手空拳的窮光蛋,何曾用過這等好東西!
魏十七擺擺手,輕描淡寫,命他暫且保管九頭穗骨棒,好生琢磨,見不得光的東西就湊在一起吧,也算是給他點甜頭,下次再喚出來幫手,省得拉長了臉,一副憊懶的死相。他催動青銅鎮柱,撒出一道黃光,將樊鴟連人帶棒收去,又放出“深淵之子”,匆匆捲去李涉江遺下的血氣,重重封印,納入蛇皮儲物袋,埋於參天造化樹下。
一一安置妥當,不留破綻,魏十七這才撤去“血域樊籠”,落於深淵之中。
當魏十七施展手段,將李涉江憑空挪去,魏蒸看在眼裡,暗自竊喜,李涉江兇名在外,對付他絕非易事,此戰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