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雲漿殿中的,只有道友一人,我也只問豐道友——奉天后懿旨,征討星域,伐山破廟,留人不留殿,豐道友,這連城殿江郭殿山都殿,將不存於世,道友是歸附雲漿殿,還是押回餐霞宮等候天后處置?”
天后在餐霞宮?豐囚鸞臉色大變,下意識望了仇真人一眼。三十三天外菩提宮彗月殿主,當年曾有一面之緣,不會認錯人,如今也投入了雲漿殿麼?仇真人稍一猶豫,向她微微頷首,隨即眼觀鼻鼻觀心,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沉默良久,豐囚鸞試探道:“口說無憑……”
魏十七打斷道:“信與不信,道友可仔細斟酌,不過時不我待,一個時辰後,若無音訊,吾將起兵攻打五明宮,屆時玉石俱焚,勿謂言之不預。”
帝朝華聽在耳中,不覺撲哧一笑,上一個說“勿謂言之不預”的大妖,業已被他一棍打死,威脅的話跟誰學不好,偏生拾那死貨的牙慧,可發一笑。
豐囚鸞臉色極為難看,她非是魯莽衝動之人,並未動怒,單憑魏殿主奉天后懿旨,征討星域,一道金符滅殺吞天大聖,也足以說這番話了。留給她權衡的時間並不多,禮數不可或缺,她勉強稽首告退,雙眉緊鎖,匆匆而去。
魏十七道:“五明宮已是強弩之末,一個時辰後若不出降,允道友可擊破之。”
允道人欣然領命,打了個稽首,飄然而去。
魏十七向仇真人道:“仇道友,以你看來,豐、麻二人是負隅頑抗,還是棄了五明宮,乾脆遠走高飛?”他意態舒緩,渾不把五明宮放在心上,只是枯等乏悶,隨口跟仇真人聊上幾句。
仇真人忖度片刻,斟酌道:“天庭破碎,星域浩瀚,若無大殿寄身,便是孤魂野鬼,豐道友知曉進退,料想不會行那意氣之事。”
“那江郭殿主麻蕈呢?道友可知此人底細?”
“聽聞豐、麻二人出身同門,情同道侶,麻道友向來對她言聽計從,只要豐道友開口,他縱有腹誹,亦不至流於表面。”
帝朝華扁扁嘴,心道,什麼江郭殿主,原來是個怕女人的窩囊貨!
魏十七微微頷首,“如此甚好,五明宮乃最後一戰,連番征討,人心思歸,待收拾了手尾,便可迴轉餐霞宮,向天後覆命了。”
仇真人聞言心中一震,旋即又鬆了口氣,身處雲漿殿中,念及過往種種,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