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充飢。
他自小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第一遭幹這等粗活,平時也沒留意過,毛毛糙糙,皮毛內臟
都沒去除,又苦又腥,吃得他面無人色,幾乎哭出來。好不容易捱過一天一夜,卻見魏十七領了一個少女上山來,精神為之一振,細細看了夏芊幾眼,心中讚道:“如此美貌的女子,在仙城亦不多見……咦,瞧她的眉眼,似乎與師父有幾分相仿……”
他所說的師父,即是塗真人不小心看走眼,行事特立獨行,凡事不問本心,只講利害,只求結果的劍修李希夷。
魏十七攜夏芊登上飛梭,胡慕仙灌注靈力,催動禁制,飛梭騰空飛起,辨明方向,朝大梁國飛馳而去。多載了二人,飛梭稍有些沉滯,忽上忽下,忽快忽慢,胡慕仙只得惹怒那兇徒,只得將仙符一張張貼上去,明明可以降妖伏魔,生殺予奪,卻毫無用武之地,好比沉香木生火,暴殄天物。
從始至終,他沒有生出半分反抗之心,連念頭都沒有閃過,毫不猶豫照對方所說去做,不折不扣,毫無主見,彷彿一具受制於人的傀儡。
飛梭掠過海天之間,夏芊心馳神搖,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腔,她緊緊依偎魏十七,雙手抱住他的胳膊,腦海中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想說,只願這一刻長久停駐。魏十七拍拍她的手背,心中若有所思,深淵血氣侵蝕萬物,固然無往而不利,卻無法驅使法器,操縱外物,郭傳鱗的這具肉身並非什麼修道種子,只能走血氣煉體的路數,仙城多隔閡,妖域更利於修行。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血氣已在妖物中傳播開,如星火燎原,行將釀成一場綿延千載的血戰,如他不插手,任其演變下去,此界將成為另一個深淵。
他不知血氣法則因何降臨此界,不過對他而言,這是壯大己身的好機會,妖物代為收割血氣,省了他許多手腳,魏十七希望仙城與妖域的爭鬥能夠長久相持下去,雙方死得越多,日後他的收穫越豐厚。
想到這裡,魏十七深深看了胡慕仙一眼,心中琢磨著如何用好這枚棋子,未雨綢繆,倒不急於貪圖眼前的一點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