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聚散化形的水龍,卻力有不逮,對耗下去於己不利,每一回催動刀氣,血氣對意識的侵蝕便深入一分,須得另想他法。
眼看水龍掀起狂風暴雨再度撲來,天狐老祖雙眼一睜,顱頂透出一線妖氣,直衝霄漢,風定雨止,一團米粒大小的赤光冉冉升起,輕飄飄投入水龍體內。塗真人手指一陣劇痛,微一鬆手,一點妖火憑空而作,仙符頃刻間燒作灰燼,水龍一聲長吟,節節崩解,化作滂沱大雨墜入大江中。
天狐老祖目視對手,又一團赤光冉冉升起,塗真人搖了搖頭,飛昇化境果然高不可攀,他微微嘆息,身形倏然退後百丈,沉入滔滔江水中,借水遁退避三舍。天狐老祖收了妖氣,心中殊無輕鬆,此番動用了壓箱底的手段才迫退塗真人,得不償失,若非血氣掣肘,又何至狼狽如此!
天狐老祖與塗真人大打出手,那車伕噤若寒蟬,心知大事不好,早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連飛車都不要了。謝柳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送上門的生意,竟牽扯到仙城大能,肚子裡不由一迭聲叫苦,他如何敢得罪華山宗的大長老,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一時間腸子都悔青了。
天狐老祖看了他一眼,命他套上蛟龍即刻啟程,謝柳苦著臉求饒,非他不願,實在是做不到,車伕早就跑了,他一個小小掮客,如何能馴服蛟龍。天狐老祖低頭望了一眼,那兩條蛟龍早已開智,被天狐妖氣一壓,心驚膽戰,膽戰心驚,忙不迭鑽進轡靷,乖巧老實得不像話。
謝柳無可推脫,只得戰戰兢兢坐上轅木,裝模作樣甩了甩長鞭,那兩條蛟龍騰空飛起,使出吃奶的力氣,拖起飛車朝太平山飛去。謝柳只覺耳畔風聲嘹亮,面上寒風如刀,饒是他臉皮厚,也有些吃不住,忙從懷中掏出一條黑紗,橫一道豎一道,將腦袋裹得嚴嚴實實,只留兩隻眼睛露在外,像一隻大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