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氣擠入神域,洶湧之勢為之一挫,一分一毫向前推去,慢如龜爬,所過之處血氣氤氳而起,將白氣漸次吞沒。魏十七搖了搖頭,顯然不甚滿意,虢潛鱗這一道神通令人眼前一亮,竟有了一絲“域界”的味道,血氣神域雖能壓制,卻不盡如人意。虢族在上七族中不過處於中游,一宗法寶,一道神通,雙雙抵住血氣神域,鬼靈域果然不可小覷。不過對他而言,這反倒是好事,所謂“金就礪則利”,他執拿血氣法則時日尚淺,拿二人當磨刀石再好不過。
魏十七全神貫注撥動法則之線,將血氣神域不足之處一一彌補,虢孚甲、虢潛鱗頓覺壓力倍增,“定世簡”尚且撐得下去,“白氣割陰陽”卻無以為繼,終被血氣徹底壓制,潰不成軍,虢潛鱗眼前一黑,胸口如遭重錘猛擊,如斷了線的鷂子,一頭栽向絕壁,摔得眼冒金星,頭疼欲裂。虢孚甲見狀長嘆一聲,對方這一手神通不懼群戰,化解虢潛鱗攻勢之餘,不給“定世簡”半點喘息之機,求人不如求己,他只得又耗去一道“靈紋”,拇指抖抖索索按落。
虛空應手破碎,黑氣滾出,忽聚忽散,勾勒出一座“通天鬼門”,一忽兒作風雲流動,一忽兒作百鬼夜遊,將神域生生破開一個大窟窿,幽冥之力席捲天地,血氣法則層層削減,又層層反撲。虢孚甲終於穩住陣腳,騰出手來搖動“定世簡”,刷出一道道寶光,趁勢進逼,法則之力進一步,退三步,無移時只剩下薄薄一層,只須再加一把力,就能撕開神域。
魏十七抓起一把血晶,一枚枚丟入口中嚼碎嚥下,嘎嘣脆,猶如吃糖葫蘆一般,他冷眼看了片刻,提起食指一劃,一道血氣落入血氣神域,法則之線勾連編織,將幽冥之力分化瓦解,勢不可擋。虢孚甲心生退意,不再繼續纏鬥下去,他伸手拉開“通天鬼門”,深深看了魏十七一眼,閃身沒入其中,幽冥之力如潮水退去,鬼門轟然崩塌,為血氣吞噬一空。
血氣神域之中再無虢族氣機,魏十七扭頭望去,絕壁之上不見了虢潛鱗的身影,他見機不妙,先一步抽身遠遁。這一戰以一敵三,解一時之厄,卻未能斬殺來敵,虢族大長老果然神通了得,下一回捲土重來,又將是一場惡戰。不過魏十七心中了無懼意,經此一戰,血氣神域漸趨於完備,他有山腹中整整一湖“清靈之水”為資糧,只會愈戰愈強,哪怕虢族傾巢出動,佈下天羅地網,也能全身而退。
距離數千裡外,虛空如水波盪漾,虢族大長老虢孚甲踏入現世,雙眉緊鎖,長吁短嘆。這是最糟糕的結局,合三位長老之力,不能將下界飛昇妖人拿下,反弄得灰頭土臉,差點隕落在“大裂谷”中,萬一被他族拿捏住做文章,平白又是一場風波。
虢孚甲思忖片刻,縱身飛遁,扶搖直上九萬里,手持“定世簡”輕輕一擺,已離開“大裂谷”,四下裡群山連綿起伏,草木影影綽綽,藤蔓披拂,鬼氣瀰漫,這才是“靈域”的真面目,“大裂谷”不過是為清靈之氣玷汙的惡地!虢孚甲渾身舒暢,老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深深吸了口氣,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幽冥之氣,合上雙眼細細品味,過了許久才戀戀不捨撥出。最好的年代早已過去,成為遙不可及的傳說,那時的靈域處處可修持,幽冥之氣無所不在,前輩大能層出不窮,到如今只剩一片殘垣斷壁,湯湯水水。
若非將清靈之氣逐入“大裂谷”,灌注下界,隔絕重關,只怕形勢會愈發險惡,連湯水都剩不下來。
虢孚甲落於山崖之上,祭起一柱“接引香”,耐心等候片刻,虢潛鱗與虢庭樹先後趕來相會,臉色灰敗,元氣大傷,“靈紋”損耗更是不可估量,二人默默無語,不知該如何說起。“接引香”燃至盡頭,虢孚甲從袖中摸出巴掌大小的藥罐,非金非木,烏黑髮亮,他拔去藥塞,倒出兩枚蠟黃的藥丸,遞給二位長老,道:“此番遇挫,卻是老夫思慮不周,這兩枚‘靈紋丹’不無小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