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窸窸窣窣疊一張紙,形貌孱弱,不時輕輕咳嗽幾聲。
“嗨!”李七絃突如其來打了個招呼。
秦榕嚇了一跳,抬頭見是她,撫著胸口嗔道:“幹什麼,存心嚇人啊!”
李七絃揮揮手,興高采烈打了個招呼,笑道:“秦姊姊,你在玩什麼?”
“摺紙,我想疊一隻仙鶴。”秦榕把疊了一半的紙鶴給她看,還沒有全部完成,雛形像展翅高飛的大鳥,層層疊疊,極為繁複。
李七絃扁扁嘴道:“
你一向手巧,我可沒什麼耐心。對了,我看見秦姊姊的救命恩人了,爹把他帶回鏢局,現在去面見掌門了。”
秦榕眼中神采一閃,下意識問道:“他……怎麼樣?”
“嗯,不是那種討人喜歡的白面書生,有點胡人的血統,很強悍,露點兇相,一看就知道是叛軍。”
“我是問,他受傷了沒有!”
李七絃“咯咯”笑道:“我爹把他弄昏了帶回來的,早就沒事了。秦姊姊,你好像挺關心他的喲?”
秦榕咳嗽兩聲,從容道:“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他從叛軍手裡救下我們全家的性命,我自然該關心一二。我已經稟告過掌門,求他老人家把他收入門牆。”
“掌門輩分高,是不會再收弟子了,否則的話,豈不是要叫他小師叔?秦姊姊,你想讓他拜在誰門下?”
“只要能入華山派,拜在誰門下不是他的際遇?”
“嘻嘻,最好我爹收他做徒弟,這樣我就多了一個小師弟了!”
二人隔著窗戶閒聊,風一陣陣吹來,像溫柔的手,撫摸著她們的臉龐。李七絃眼珠一轉,沒頭沒腦插了一句:“秦姊姊,你大概不知道,那救了你性命的小叛兵,已經拜入青城派門下,跟著韓兵學青城派的內功劍法了。”
秦榕冰雪聰明,她雖不知華山派與青城派的那段公案,但李七絃這麼說,定有什麼不妥,她溫柔地一笑,道:“若是不能拜入華山派,是他緣淺,沒這個福分,我自去央求師尊,攜他去仙城,謀一個出身,也好過在叛軍中廝混,朝不保夕。”
李七絃吐吐舌頭,心道:“秦姊姊看著弱不經風,性子卻倔強,掌門既然答應助她斬斷塵緣,就必須收下那郭傳鱗,否則的話功虧一簣,說破天也沒轍!”她心中有些嫉妒,為何秦榕就能拜入仙城,而她卻只能留在華山派?她哪裡比秦榕差了?罷了罷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掙不來,拗不過,看在她的面上,以後好好照顧那郭傳鱗,留一點情分在,日後也說得上話。
秦榕將疊了一半的紙鶴收入懷中,目光投向湛藍的天空,秀眉微蹙,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