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卻說的中肯,康闕‘欲’言又止,思忖再三,長長嘆息一聲,道:“技不如人,願賭服輸。”
“呵呵,呵呵,難得你也肯服軟!”柏虎笑得酣暢淋漓,還有什麼比對頭低頭服軟更讓人心情舒暢?只可惜讓他服軟的人不是自己!
笑聲是如此刺耳,康闕雙手握拳,指甲刺進掌心,鮮血淋漓,卻恍若不覺。他不懼怕失利,屢敗屢戰,越挫越勇,修為才能勇銳‘精’進,只是這一次,他看不到任何機會,對手尚未盡全力,他便墜落深淵。
蚍蜉撼樹,螳臂當車,說的就是他吧。
魏十七將《廿六符源本》一卷,納入袖中,一路看些景緻,不緊不慢回到了鶴唳峰。
天‘色’將晚,鶴唳聲穿雲裂帛,透出淒厲蒼涼的味道。遠遠望見那三間草廬,篝火劈啪作響,火星飛入暮‘色’蒼茫的天空,彤雲滾滾而來,又滾滾而去。
卞雅早已望眼‘欲’穿,提起裙子一路小跑著上前,緊緊抱住他的腰不放。
魏十七安撫了她幾句,把她抱起放在肩頭,走到篝火旁,卻見卞慈在火上烤著半扇獐子,臉被火光映紅,額頭上滲出細汗,反‘射’著點點光亮。
“哪裡捕的獐子?”他放下卞雅,後者依偎在他身旁,目不轉睛望著油亮亮的獐子,含著拇指耐心等待。
“是山澤殿的濮師兄送來的。”
魏十七想了想,“內城‘山澤如一’的濮師儒?”
“嗯,濮師兄有意結‘交’,沒遇到你,他有些失望。”
魏十七從袖中‘摸’出《廿六符源本》,遞給卞慈,道:“你看看,這是不是凌霄殿的入‘門’功法?”
卞慈看了“廿六符源本”五字,字跡瘦長,朝右上方傾斜,不禁吃了一驚,道:“這是凌霄殿上一任田殿主親手抄錄的真本,有不少年頭了。”
魏十七接過那半扇獐子,在火上嫻熟地燎烤著,他也不怕燙,隨手撕一條,蘸了少許鹽末,塞進卞雅口中,卞雅開心地咀嚼著,含含糊糊道:“香,好吃……”
卞慈粗粗翻了一遍,道:“這《廿六符源本》是田殿主從《太一築基經》中摘錄出來的,增添了許多心得,師兄若有意研習符籙,從《廿六符源本》入手,再好不過了。”
“啊,啊……”卞雅湊在他手邊,張著小嘴,像嗷嗷待哺的雛鳥。魏十七又撕了一條餵給她,道:“你學過符籙嗎?”
“略有涉及。連濤七殿雖有器修符修之分,卻並非涇渭分明,師父說‘器’與‘符’各有長短,器修用符,符修祭器,多一種手段,有時或能收到奇效。”
魏十七將獐子取下,用溺水匕分割為數塊,分給卞慈卞雅,卞慈食量甚小,略嘗幾口而已,只顧跟魏十七說話,卞雅卻埋頭吃了很多。
一邊翻著《廿六符源本》,一邊聽卞慈解說,魏十七若有所悟,豁然開朗,果然,光有老師還不行,教材選得好,才能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