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白,魏十七將酒‘肉’吃得乾乾淨淨,招呼阮靜一聲,起身‘欲’走
。歐陽泉陪著笑臉送出帳篷,兜兜轉轉,表達了東萊城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能否請仙師出手相助一二的意思,魏十七不置可否,衣袖一拂,攜阮靜御劍飛去,直入雲霄。
歐陽泉‘豔’羨不已,這等飛天遁地的神通,端是仙家手段,正尋思間,忽聽一聲巨響,煙塵四起,麾下將士齊聲吶喊,定睛望去,卻見東萊城的城牆早坍了下來,城中兵丁‘亂’成沒頭蒼蠅,到處‘亂’跑。
他大喜過望,厲聲喝道:“擂鼓,進兵!”
魏十七隨手助他一臂之力,頭也不回御劍遁去,凡間的興衰與他無關,倒是太一宗的驚天大變,著實讓人擔憂。
從東萊城到連濤山,御劍飛馳,轉眼即至。遙遙望去,連濤山被齊齊削平,面目全非,五峰七殿俱消失不見,山腳的連濤城僅存其半,人煙絕跡。
山,是一座死山,城,是一座空城。
魏十七放慢遁速,繞著連濤山兜了一圈,空山寂寂,不聞鶴唳。阮靜手中握著如意飛舟,心中著實淒涼,當日潘乘年將此寶借與他二人,藏於九黎袖中伏擊妖鳳,沒想到一朝大禍臨頭,千年基業,竟毀於一旦。
太一宗尚且如此,崑崙派會不會是下一個呢?
魏十七壓低飛劍,降在一堆‘亂’石間,這裡曾有三間草廬,曾聽過悠長鶴唳,他轉頭望向阮靜,卻見她獨自逡巡,若有所思。
“還記得這裡嗎?”
阮靜眼中一片茫然,下意識搖搖頭,又點點頭。
“這是鶴唳峰,太一宗潘掌‘門’清修之地,當年,卞慈和卞雅曾在這裡汲取地脈之氣,修煉‘同心功’。”
“我……應該不記得才對,可是,偏偏還記得一些,一些模糊的影子,晃來晃去,看不清楚。”阮靜慢慢蹲下,雙手抱頭,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魏十七將她抱在懷裡,感受著她溫熱顫抖的身體,微微嘆了口氣。奪舍奪舍,身體畢竟不是單純的容器,卞雅並沒有完全消失,她固執地留下了一點痕跡,磨滅不去,只能接受。
在他熟悉的懷抱裡,阮靜漸漸平靜下來,一個念頭忽然浮現在腦海,她喃喃道:“地脈之氣……”
魏十七在她臉上親了親,道:“走吧,去京師,見一見陳東。”
“慢點,我好像……記起了什麼……”阮靜從他懷裡掙脫,在‘亂’石間一路想,一路尋,蹦蹦跳跳,往荒山野嶺行去。
魏十七心中一動,邁開長‘腿’,走在她身後。眼前的身影,跟多年前那對姐妹重合在一起,一個溫婉,一個沉默,命運叵測,她們相依為命,相濡以沫。
“如果,我只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再能照顧她了,你願意照顧她嗎?”
“那麼,我是你的。”
那個疲倦而欣喜的聲音迴響在耳邊,縱然郎心似鐵,此刻也不禁一陣陣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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