崤山古墓年代久遠,不知是哪一代天妖修築的墓穴,雖然沒有將屍骸埋於此地,也留下了不少好東西。沙艨艟強行突入其間,毀掉一些,祭煉不得其法,又毀掉一些,剩下不多的幾件古物,不苛求血脈心法,以精血祭煉,便能加以驅使。他最為看重的寶物有三件,一件是土遁甲馬,一件是系天燈,一件是疾風矛。
疾風矛雖斷,威力尚存四分五,這等上古之物追求威力巨大,殊少變化,除了風刃之外,別無可用之處。但咫尺之間,無數風刃暴起傷人,沒有提防的話勢必要吃大虧,那千臂千目怪身軀笨拙,哪裡來得及避讓,只得將眼目齊開,射出一道道青光,風刃落入其中,消散於無形。
沙艨艟趁對方手忙腳亂之際,用足了力氣,一矛刺入它骨肉之中,雙臂奮力一振,剜出一個海碗大小的傷口,風刃二度迸射,傷口從海碗炸成水桶,陰魂四處逃散,卻不見鮮血,似乎刺中的並非血肉之軀。
沙艨艟心中一凜,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再度退了回去,定睛細看,那千臂千目怪絲毫感覺不到痛楚,穩穩立於荒漠上,傷口為陰魂纏繞,眨眼間便癒合如初。沙艨艟臉上肌肉一陣抽搐,暗暗叫苦,這分明是不死不滅之軀,還怎麼個打法!
不過河丘城頭還有一個狠人沒有動手,屠龍真陰刀剋制陰魂鬼物,當能重創那怪物。沙艨艟當下收回長矛,矛尖在掌心重重一劃,深入白骨,將滿手精血往疾風矛一抹,剎那間,無數迴環勾連的禁制依次浮現,青光閃動,不斷延伸,將斷矛補全。
沙艨艟仰天長嘯,如一匹悽苦的孤狼,前胸後背魂眼齊明,碎玉真身催發到極致,身形一陣模糊,倏地消失不見,下一刻出現在千臂千目怪的頭頂,合身一矛直刺天靈蓋。
他知道對方能扯動天地靈氣,是以將身形壓得極低,距離天靈蓋不過數尺,手臂甫伸,矛尖便刺入要害,魂魄之力狂瀉而出,與風刃融為一體,疾風矛化作一抹虛影,無視阻攔,深深沒入千臂千目怪的頭顱中。
站在城頭觀戰的魏十七不禁嘀咕了一句,“真是個蠢貨!”
秦貞見沙艨艟一擊得手,反被師兄斥為“蠢貨”,心生好奇,問道:“怎麼了?”
“那東西是上古異獸的殘骸所化,誰說天靈蓋就是它的要害?磨他個三天三夜多好,非要賭上運氣,作傾力一擊,愚不可及!”
秦貞嫣然一笑,道:“他又不知道你的想法。”
“坐下來是個精細人,打起來就頭腦發熱,他這輩子也只能當胡不歸手裡的一把刀,上不得檯面,成不了氣候!”
說話間工夫,疾風矛再度現形,禁制散去,大半截沒入千臂千目怪的頭顱中,沙艨艟緊緊握住斷矛,頭下腳上,像撼動巨樹的一隻小蚍蜉,上不上下不下,看上去十分狼狽。
千臂千目怪裂開大嘴,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碩大的頭顱劇烈顫抖,像蓮花一般瓣瓣開啟,其內竟空無一物,疾風矛筆直地插在虛空中,被一點金光托住,不得寸進。
魏十七臉色大變,暗暗張開“一芥洞天”,伸手將秦貞摟進懷裡,無聲無息攝入洞天。秦貞微一錯愕,旋即回過神來,不禁為他擔心。師兄如此小心,分明存了打不過就逃的念頭,是什麼樣的對手,讓他如此警惕?回想起千臂千目怪頭似蓮花,一點金光托住斷矛,她心中不由一沉。
河丘城上,眾人俱被沙城主石破天驚的一擊吸引,誰都沒有留意到魏十七的小動作。沙艨艟人在空中,窺得分明,抵住矛尖的,分明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金蓮!不詳的預感席捲而至,他大叫一聲,棄了疾風矛,箭一般斜飛出去。
魏十七催動破曉真身,蹈空而下,形同鬼魅,只晃了數晃,便迫近千臂千目怪。那怪物眼目亂開,青光一道道掃過,魏十七以力破巧,合身撞了過去,接連撞破數十道青光,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