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力撕開欲界,源源不絕傾入他化自在天,魏十七舉重若輕,編織法則之線,將禁制種入神念,隨手一撒,天魔珠騰空飛起,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如漏網之魚,一頭扎入血池之中,直沉至池底。等了片刻後,血池無風自動,掀起滔天波瀾,驀地張開一個漩渦,魔將軻厲踏水而出,三頭六臂,眼眸慘白,天魔氣纏繞周身,幾近實質,如一條大蛇鑽出鑽進。
昔日迦耶佈下大陣,打破界壁,將西方之主樊隗送回深淵,與之同行的,共有一十三位魔將,以勃戮、狄羅為首,非是寄託神意的本命魔僕,而是藏於血池的本體親往,一旦隕落,再無返生之機。波旬麾下共有一十八魔將,遣出十三,尚留五尊,五靈合一,重鑄肉身,這五尊魔將,正是波旬處心積慮留下的後手。
繼軻厲之後,越皈、冥靈、剎汲、須念四魔將依次浮出血池,或坐或立,圍成一圈,各自舒展身軀,氣機合攏於一處,只聽得冥冥之中一聲低吟,血水急劇下降,被天魔珠一吸而空,波旬留下的一縷神念倏忽飛出,投入軻厲體內,收攏魔氣,醞釀百餘息,砰地一聲炸將開來。
軻厲肉身化作微塵,一枚拳頭大小的魔核翻來滾去,坑坑窪窪,黝黑似鐵,畢生精元盡在其中,沉淪不醒,若得魔氣灌注,尚有一線生機。然而魔核之中,卻藏了波旬一縷神念,法則禁制固然是無法擺脫的桎梏,也是放手施為的倚仗,有魏十七在旁看顧,即便出了岔子,也能得其援手。波旬不再分心旁騖,全力催動魔功,魔核“窸窣”作響,一分分向內塌陷,耗費百日光景,只剩微不可察的一點,狀若塵埃,分量卻重得異乎尋常。
神念操縱魔核電射而出,投入越皈體內,故伎重演,奪取其畢生精元,將魔核融煉合一。
融煉魔核耗日持久,非朝夕之功,魏十七祭出接骨木浮宮,返身步入其中,隨手佈下一道禁制,喚出屠真,將萬妖鏡交付與她,命其
留心監看,天庭如有異動,可及時喚醒他。屠真答應一聲,接過萬妖鏡,見主人無有吩咐,放輕腳步退到一旁,將鏡子朝自己照了一照,看著似熟悉似陌生的眉眼,呆了片刻,嘴角露出淡淡笑意,心中平安喜樂,無憂亦無懼。
魏十七靜坐良久,緩緩抬起右手,凝神靜氣,指尖引動法則之力,侷限於方寸之地,將星力、雷電、涅盤三部法則一一看過,細細分辨其中差異,心中若有所悟。法則乃,然而他執掌的這三部法則都不完整,其中涅盤法則自成一體,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參不透根本,星力法則最為純粹,散落與浩瀚星域,缺失亦最多,二者俱為一界之根本法則,與血氣法則等量齊觀,非倉促可辨,反倒是雷電法則依附雷紋而生,由此入手,窺一斑可知全豹。
他拿定主意,牽引法則之線編織雷紋,乙木氣息勃然而作,纏繞於指間,噼啪作響,孕育著摧枯拉朽的強橫力量。魏十七深吸一口氣,將雷電之力收攏於掌心,目聚神采,剎那間有無數星辰明滅,雷紋動盪不息,一頓一緩,及至百餘息後,每一絲細微變化,都映入他眼中,無一遺漏。
先天五行之變,魏十七再熟悉不過,銳金,乙木,癸水,離火,艮土,御陰陽五行之變,生克消漲,存乎一心。他以無上神通,駐定光陰長河,盡觀雷紋萬千變化,神念急劇萎縮,眼中神采一一散去,視野內光亮戛然熄滅,眼前一片漆黑,竟不能視物。
魏十七不慌不忙合上雙眼,指間乙木劫雷潰散於無窮,回思雷紋動盪變化,盡數瞭然於胸。他呵呵低笑兩聲,睜開雙目,眸光熠熠生輝,當下長身而起,掐指一算,不知不覺已過去數月光景,波旬兀自在血池中融煉魔核,距離二靈之功尚有一步之遙,進展極為緩慢。
屠真被笑聲驚動,匆匆迎上前來,魏十七命她斟上酒來,痛飲了幾壺,念頭通達,心中甚是痛快。屠真沒由來心花怒放,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