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深酒的視角可以看到,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的祁宣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彈起來,笑眯眯地對深酒道,“走吧,小酒酒。”
深酒抱歉地朝他笑了笑,然後轉身走了。
祁宣跟上。
……
……
到達醫院以後,祁宣將深酒送到霍梔所在的病房樓層以後,跟霍靳商的人打了招呼,就去了一趟薄書硯在頂樓的辦公室。
深酒在病房門口站了一會兒以後,正準備進去,走廊的另一頭就傳來了低沉的腳步聲。
深酒側身去看,看到霍靳商正緩緩走過來。
不知為何,深酒的心臟快速地跳動了下,竟然有點緊張。
“三哥。”深酒抿唇笑看著他,主動打招呼。
霍靳商的雙手自然地垂在身側,其中一隻手上捏著一隻銀灰色的打火機。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深酒,最後在她四五步遠的距離外停下,“原來是傅小姐。”
深酒蜷握的指尖動了動,依舊笑,“我來看看梔梔。”
霍靳商微眯著眼睛看傅深酒,沒說話。
頓了頓,深酒擰開門把手,想要進屋。
“傅小姐。”霍靳商突然又開口叫她。
深酒轉頭看他。
“聽說昨天你也在名爵。”
聽他這麼說,深酒握在門把手上的那隻手莫名地顫了下。
既然霍靳商都已經這麼問了,那麼肯定是已經派人查清楚了,她否認也沒用。
她溫淡一笑,反問,“所以呢?”
霍靳商將掌心的手機翻轉了下,“我過幾天要走,既然你跟梔梔情同姐妹,以後梔梔和戀戀就拜託你照顧了。”
深酒十指驀然緊收,然後她鬆開門把手,走向霍靳商,在他離他只有一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然後呢?我要讓霍梔叫我老公,還要讓戀戀叫我爸爸嗎?”
深酒的語氣很冷,充滿諷刺。
霍靳商驟然眯起眼睛,“我不是薄書硯,傅小姐開口說話的時候最好注意分寸。”
“分寸?”深酒笑,“霍三哥倒是很有分寸,可以無視一個女人為了你苦苦熬了將近十年的時光!也可以無視一個女人為你養育骨血的辛酸!更可以放任自己的親身女兒不管遠走他鄉!”
“說完了?”霍靳商臉上仍舊帶笑,那笑容沒有溫度,讓人遍體生寒。
深酒一噎,不意自己的歇斯底里竟沒有換來霍靳商情緒的半點波動。
“我真為梔梔覺得不值,她什麼會愛上你這樣的男人。”深酒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既然你認為不值,那你最好能好好勸勸她。”霍靳商語氣淡淡的,勾唇一笑後又道,“三天後我會離開雁城,再也不會回來。傅小姐如果有興趣,就幫我照顧照顧照顧我這個妹妹,要是沒興趣,就不……”
深酒驀然轉過身,正想說話,一眼就看見半開的病房門口,戀戀探出的小腦袋。
她可憐巴巴地望著霍靳商,怯怯地問,“你要走了?”
霍靳商側過身不看戀戀,點頭,良久後又吐了個字,“對。”
“再也不回來了?”戀戀又問。
霍靳商點頭。
戀戀眼睛一眨,兩行淚珠子滾下來。
但她癟著嘴巴,沒有哭出聲,強忍著看向傅深酒,又看看霍靳商。
深酒心口一痛,忙蹲下身去抱戀戀,用指腹替她擦眼淚,“戀戀,不哭。”
戀戀一雙大眼睛裡包著的眼淚這下子全部滾了出來,深酒的一雙手全都是她的眼淚。
但戀戀咬著嘴巴,一點都不哭出聲音來,只是忍不住一直往下掉的眼淚。
深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