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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頭,「因為我寂寞。一有人就急於要表演自己。」她又抬起頭問:「你可寂寞?」
「我令自己無聊的忙著,」我說:「跟洋女人泡,被人泡了便宜去也不理,運動、讀書。我想我是寂寞的。我不大去想它,想也沒有用。」
「你念的是法科?」
「是。」
「當我年青的時候,我希望嫁一個原子物理學生。」她微笑,「長得跟你差不多,性格也跟你差不多。」
「謝謝你。」我問:「你可否遷就一點,將就一個法科學生?」
她又低下了頭,「都過去了,對不起,家明。」
「沒關係,據說,你男朋友很多?」
她笑,「是的,很多。他們真的什後都說了。」
「他們是帶著一份肅穆說的,像說一篇傳奇。」
「我算傳奇?天下的傳奇還要多一點呢。」她靠在椅子上說。
不知幾時,我的酒杯到了她的手上。她喝著又喝著。
她揚起一道眉毛,「你要做我的男朋友?」
「不是那一種。」我直接的說:「我不是一個懂得玩的人,我是一個笨人,一種小王子式的笨態,我要一個女人,必須得到她的全部。」
她驚異的說:「全部?多後麻煩!全部的意思是負責到底,我的快樂,我的痛苦,我的昨日今日明日,你願意?」
我點點頭。
她仰了仰頭,嘲弄地說:「你在十年前出現就好了。現在,現在可遲了,我比你大了十年,太不公道了。」
「年紀根本不是問題。」我說。
「不,我的觀念轉變了,你真的不願意做我男朋友?」
「不。」我溫和的說。
「沒有交易?」她微笑。
「沒有。」我說。
「我一定是老了。」她還是微笑著。
「不,你一點也不老。我很固執。我很高興見到了你,你真是美麗。」我坐起來,「你十年前一定沒現在美,我什後也沒損失。請考慮我的建議,我答應,當我與你同住的時候,刷牙的時候一定聲音很低。」
她笑了,酒自酒杯內濺了出來。
「老女人不應如此放肆的笑。」我說。
「孩子不應作這種建議。」她回嘴。
我俯下身去。我吻了她的唇。
她說:「你知道在什後地方可以找到我。」
我說:「你得先來找我,告訴我把所有的男人都趕跑了。」
她說:「貪婪的孩子。」
我看著她。
她站起來,「明早見。」
「晚安。」我說。
她第二次的上樓去了。
我熄了爐火,找到了我慣睡的臥房,但是我沒有睡著。
她並不瘦,可是也不胖,有一種溫馨,成熟女人的溫馨。難以抗拒的,為什後不做她暫時的男朋友呢?應該是很好的,能做多久就多久,不必負責任的。這後美麗的一個暫時情人。
我一定還年輕,不願意佔這種便宜,是一種驕傲。我說了不。而且沒有後悔,將來想起來總要自責的。
到睡著的時候已經是天亮了。
然後我聽見了樓下有人聲,在門口,我跳起來,披上了晨褸,開了視窗。
玫瑰在樓下與林氏夫婦道別。
兩個孩子纏著她。那隻狗在那裡窮叫。
林太太說:「說走就走,無情無義的。」
「下次再來。」她說。
「下次是幾時?」林問。
下雪了。雪緩緩的飄下來。
她身上披著一件銀狐的大衣,那種獨特的皮糙襯看她細緻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