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優優悠悠。
最欣賞她這一點。
今年廿五歲了,還巧遇到這麼合心意的女孩子。
朋友們說:「很普通的一個女孩子,怎麼會看上她?」
「沈瑛?不見得出色呀,蠻有氣質就是了。但大學裡有氣質的女孩是很多的。」
「人還清秀。」
總之沒有給她一百分,或是九十分。
換句話說,沒有人為她驚艷。
除了我。
夠了夠了,否則競爭老太多,我又會退縮,我是最不愛趁熱鬧的一個人。
終於有一日,機會來了。
上午的課,她早來,我亦早到。大家到課室門口相遇,晚秋的陽光特別可貴,影樹羽狀之葉子已落得七七八八,細細碎碎撒在我們腳跟下。
她很不經意的抬起眼看我一下,嘩,眼神真美。
我立刻搭訕的說:「這種天氣,最好是喝露天咖啡。」
她閒閒的說:「山頂不是有一家?」
「不知你下午四時有沒有空?」
「剛放學。」她微笑著。
我的心微微被吊了起來,好抑或不好呢?
「好吧。」她在適當時候作出決定。
「謝謝你答應我。」我放下了心。
她側側頭。
下午四時我開車接她上山。她的那部腳踏車可以折攏,放進行李箱。
兩個人都很靜默,我使出我那慢吞吞的看家本領,上山時認錯路,兜了近半小時。
我暗暗注視沈瑛白哲的面孔,看她可有露出不耐煩之神色。
並沒有,她側身觀看窗外的風景,什麼也沒說。
到了山頂,我們雖然肩並肩走到咖啡室,也沒有什麼可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並不迫切地要表現自己。
我們兩人對牢,緩緩地喝啤酒。
不知恁地,那杯啤酒有點暖,大概是沒擱在冰箱裡太久的緣故,但是我們兩人都沒有埋怨。
我們的生命由時間組成,所以非得好好享受時間不可。
沈瑛懂此道,我也懂。
我們就這樣坐了一個小時。
然後結帳。我們兩個人合騎一輛腳踏車,我坐在車後那隻籃子裡,雙腿蕩來蕩去,在山頂那條小徑兜了個圈子。
我從來沒有這樣享受過郊遊。
太樂了。
沈瑛是最佳拍擋。
就這麼簡單的上一次山頂,就消磨了好幾個小時。
我們並沒有再繼續下去,攪得精疲力盡。我們下了山就道別,各自回家休息。
我躺在床上,非常窩心,安樂地回憶剛才的情景。
妹妹問我為啥這樣開心,我說了原委。
她掩住嘴,「真的,真有人受得了你?」
我白她一眼。
「你遇到了同道中人?她也是慢鏡頭式的人?不能置信。」
我慢吞吞的說:「不信拉倒。」
「有沒有機會?」
「現在還不知道。」
「真結了婚,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慢小寶,那才有趣呢,一瓶牛奶喝三小時,看你們怎麼辦。」
「慢小寶?那麼好,」我嚮往的說:「睡醒了並不哭鬧,只是睜大眼睛靜候爸媽來抱他,多好。」
妹妹既好氣又好笑,「想得那麼厲害,你十劃有一撇了沒有呢?」
「還沒有。」
「那麼努力吧。」
「不要緊,有我的總是有我的。命中註定,不用強求。」
「這個人!告訴你,手快有,手慢無。」
「搶?我不流行這樣。」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