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
她答:「世上最難找的是終身伴侶,如今不花吹灰之力找到,太高興,忍不住哭泣起來。」
我說:「我也一樣。」
她向我看來,我忽然擁抱她。
妹妹說:「到現在可以帶她回來了吧?」
「可以了。」我說:「媽媽,我明天叫沈瑛來吃飯。」
「要準備什麼菜?」
「什麼菜都可以。」
沈瑛來了,穿著一件松身的旗袍,媽媽一眼就喜歡她。我們這頓飯吃得很愉快。
事後妹妹說:「真令人讚嘆,想不出有什麼衣服見伯母會得好過她那件旗袍,端莊美麗兼有,不得了。」
我笑,「那麼輪到你去見伯母的時候,你也做一件那樣的旗袍吧。」
「我一定會得請教沈小姐。」
妹妹問:「媽媽,有沒有發覺他們兩個人的面孔很像,都是圓圓扁扁的。」
媽媽笑,「人家沈小姐的鼻粱高多了。」
一家人都開心。
媽媽又補了句:「像小魯子這樣子戀愛,用心又用腦,多好,既甜蜜又開心,又不叫家長擔憂。」
有些人不這樣,有些人愛得欲仙欲死,像做一臺京戲,喧鬧不堪,一下子離,一下子合,一下子愛,一下子恨。
我們不同,我們的戀愛是寧靜的理智的,光明的。
也許我們太幸運,也許不是每個人的戀愛都可以像我這般不勞而獲。
「不過,」妹妹說:「像貓一樣,哥哥看中了獵物,絕不放鬆。」
獵物?不是這樣的。
唉,怎麼樣才說得清楚呢,那一日,到學校,第一眼看到沈瑛,就知道她是我同道中人。
我是先天性的貓型人。
而她,相信是後天性的,我沒有問。母親隨尹文英到她家去。
初秋,天氣還很悶熱,尹家客廳並沒有設冷氣機,我情不自禁用筆記本子朝身上扇了兩扇。
因覺得不禮貌,一見有人出來,馬上停止這個動作。
來人是文英的母親,一個很普通的中年婦女,穿著家常便服,滿面堆笑。
「是顧小姐吧?文英時常說起你,請坐請坐。」
我沒想到她那麼客氣,連忙謙遜了幾句。
文英早已上去拉住她母親的手,說長道短,有訴不完的哀情似的,把芝麻綠豆的事都取出說一番,津津有味。
她母親連忙取出各式點心,招待我們。
文英的注意力移到吃的方面上去,批評她母親的小籠包太大,蒸餃的餡不夠多等等,嬉皮笑臉。
她母親一一駁斥,與她團在一起,我從沒見過氣氛這麼融洽的家庭,不禁看得呆了。
尹伯母一邊笑一邊說:「真叫顧小姐見笑,顧小姐沒見過這種潑皮吧,像什麼話呢,十八歲的大姑娘了,還似小孩子一樣。」
尹文英摸她媽媽的鬢角,說:「媽,有白頭髮,我來替你拔掉。」
「別亂動,整頭頭髮都叫你拔光了,」尹伯母笑,「有客人在,你還這麼潑皮。」
文英格格的笑,「顧淦是老同學,算什麼?」
「顧小姐還是第一次來我們這裡呢。」
「不妨,伯母,」我笑說:「文英在校裡有個綽號叫無時停,我們早已習慣了。」
尹伯母大笑,「文英,你看你多丟人。」
文英還不肯罷休,不住的推拿她母親。
尹伯母忽然說:「不好,什麼東西燒焦了?」連忙丟開我們跑到廚房去。
我羨慕地看著她的的背影。
「有這樣一個媽媽真福氣。」我說。
「顧淦,你真客氣,你自己的母親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