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麼做才好?喬忍要是知道,這些年就不會逃了。
但她從來閉口不談,即使是最親近的人,何況只是自己的上司。她不會求助,因為求助就隱含著一場對話或說一場交換,而她不願被知道,只想一個人慢慢好起來或者一直掉下去。
喬忍知道,此刻的總監,只是需要說出一些話,讓某個人、任何一個人聽到就好。他並不期待她可以回答出什麼來,因為答什麼都沒用。
繼續留在這裡好像感覺不對,太私密了;但若是走開,又會是另一種冷漠。
喬忍站立不安,害怕他開始說那些令他自己後悔的事。
“去雲衣間取一雙Armadillo Shoe吧。”歐文喝了一口咖啡,重新翻開圖集。
喬忍鬆了一口氣,趕緊去了雲衣間。
9
週六早上,喬忍吃了個簡單的早餐,就拿著包包出去看房子。
昨天中介來電話說有兩套符合她條件的,而且離公司都不算太遠,就是租金貴了點。
喬忍算了算自己的全部財產,勉強夠維持租房押金和一個月的房租、生活費。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多餘的錢寄回給廣州的母親。
雖然喬母總是說不要寄錢回家,但她實習期間,每個月都往家裡寄一定數額的錢,那時候工資雖然少,但吃住全由公司負責,也花不了什麼錢。
現在正式工作了,吃住全靠自己的工資,上海的消費又奇高,喬忍不得不開始學會精打細算。
在廣州,因為喬母的勤勞和精明,母女二人幾乎沒怎麼受過錢的氣;在上海上大學時,母親更是怕她省一樣,每月不落給她寄錢,喬忍不亂花錢但也不會刻意省錢。
但如今真的一個人出來社會生活了,才體會到母親多年撫養她的不易。
喬忍以方便為原則,最後選了其中離大悅城比較近的那一套,咬著牙交了押金和這個月的租金。
下午就拖著行李箱搬進來了,然後緊鑼密鼓地去佈置家居和日常用品。
送走幫忙安裝的小哥後,已經是傍晚六點多了,喬忍晃了晃胳膊,又累又餓。習慣性地去搜尋冰箱所在,然後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冰箱。
喬忍自嘲:瞧瞧,你就一溫室花朵!還是朵一窮二白的溫室花朵!
流了很多汗,不好直接出去,只好認命地先去衝個涼再去外面買點食材回來煮。
喬忍的髮質是很細很軟的那種,又習慣每天洗髮,洗完澡吹成半乾,披了件長外套就出了門。
10
高階私人會所裡。
“先生,陳國強到了。” 助理小張領著一箇中年男人進來後,低了低首就出去門外候著了。
“少爺——”陳國強看見沙發上的人就不由自主地屈腿跪下去,卻被成惜奈及時上前制止住。
“陳伯,我怎擔得起您如此?”成惜奈扶起他,神色溫文。
陳國強眼裡淚花閃閃,激動看著這個幾乎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臉上還蒙著濃重的愧疚之色。
“少爺,我陳國強從沒想過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我……我也沒臉見你……”陳國強一個八尺高的男人,說著說著竟至哽咽,“我對不起少爺,我對不起程先生,更對不起夫人,我、我對不起整個程家!”
成惜奈讓他坐下說話,“陳伯,我知道你當年已經盡力了,我們從來不怪你。”
“千萬不要這樣說!少爺,這幾年我在裡面日想夜想,如果還有機會重來,我就是拼了我這個人也要護少爺周全。”
成惜奈垂下眸,唇角淺笑,隱著諷意,“我這不是周全了嗎?”
陳國強搖頭,看著他比從前輪廓銳利許多的側臉,“我都聽我丫頭說了,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