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
聲音也這麼冷。
她擰緊了眉,順著他的話,抬頭去看他,“程———唔……”
程惜扣著她的下巴,狠重地吻下去。他心裡也不知道什麼感受,不氣她,倒像是氣自己。
氣這個無能為力的程惜,氣這個總是將她置身險境的程惜。
真的……很討厭。
喬忍仰著頭,有點喘不過氣,剛想伸手去推他,他卻及時把她放開了。
程惜站在床邊,把她攬進懷裡,說:“我以後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生,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面對這世界的險惡。”
頭正好靠在他溫暖柔軟的腹部,喬忍伸出雙手環住他精瘦的腰,“是我太笨了,總拖你後腿,讓你辛———”
“還說?”
腦袋上猝不及防被敲了一下,她小聲申辯了一句:“可這是事實嘛……”
“我不喜歡聽這樣的話。”
“哦。”
程惜勾了勾唇角,把她從床上拉起來。
他已經換上日常的襯衣西褲了,喬忍還穿著一身病號服,站在床上,能看見他烏黑漂亮的頭頂。
“身上有沒有哪裡疼?”他幫她理了理衣襟,把她折起來的衣袖輕輕拉直。
“全身都疼。”
程惜垂著眸,眉目如畫。握著她的肩膀,問:“這裡?”
“嗯。”
捏了捏她的細胳膊,“這裡?”
“嗯。”
他又撓了撓她腰肢,“這裡也疼?”
喬忍怕癢,無賴地抱住他,笑著說:“騙你的,壞人!”
“騙子還敢指責別人是壞人?”程惜攔腰抱起她走到窗邊,嗅著她長髮間的牛奶香味。
喬忍整個身體豎直懸空著,腰間被他抱著,雙手環著他修頎的脖頸,她低頭對他說:“程惜,你好高。”
“你才發現?”他淡笑,把她放在窗邊桌子上坐下,自己拉了張椅子坐在她面前,兩人正好平視。
程惜解著自己鎖骨處的襯衣釦子,似笑非笑的眼眸可以把人的魂魄勾去。
他笑她:“哪像你,童話世界裡跑出來的小矮人。”
“我哪裡矮?也有一米六五了好不好。”喬忍反駁著他,眼睛盯著他修長十指解釦子的動作,吞了吞口水。
為什麼他隨意什麼舉止都可以這麼優雅呢?這就是貴族氣質嗎?真叫人沮喪……
程惜突然覺得好笑,“小我兩歲,差我二十厘米。”
“然後呢?”她不服氣了,說得好像多吃一年飯就可以長高十厘米一樣。
“沒然後,”程惜把自己脖子上的玉墜取下來,朝她勾勾食指,“傾過身來。”
“你、你要把這送給我呀?”
“我以為我的動作已經明顯到不用解釋了。”
上半身稍稍往前傾,喬忍撐在桌面邊沿的雙手指關節微微泛白。她很激動。
程惜給她戴上,邊幫她撥出被銀鏈壓住的長髮,邊說:“這不是什麼傳家寶,你可能要失望了;不過我很喜歡。”
“我不失望,我更喜歡。”
喬忍近距離地看著他的冠玉容顏,雙眼彎起來。
她知道,他對這玉墜不止是喜歡。
這條用銀鏈吊著的玉墜,從她認識他起就見他戴在脖頸上了。若非什麼心愛之物,又怎麼會戴這麼多年?
程惜見她神情歡喜,想了想,還是跟她說了。
“是我在巴黎的一個地下藝術館買回來的,用我第一次參加國際美術比賽拿到的獎金。戴了十五年。”
喬忍撫著碧瑩瑩的玉墜,垂首笑著說:“程惜,我真榮幸。”
其實心裡已經酸到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