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人聞著香,還湊過來拿。
結果所有人拿起來一進嘴巴,同時酸出了痛苦面具。
「老田嬸,你家那塊地是不是有毒!」其中一個嘴欠的年輕一些老叔就忍不住開口,驚恐地說,「怎麼今年家家戶戶米和菜都變甜變好吃了,你家這個柚子還變酸了!」
「呸呸呸,你家地裡才有毒呢!這柚子樹沒人打理,自然不好吃,和我地有什麼關係?!」老田嬸不反駁柚子難吃,但是地他們兩口子種不起了,日後孩子們還得種,自然不許人說這種不吉利的話,瞪眼就噴了回去。
鄉里老嬸子的戰鬥力,一般人都不敢輕薅虎鬚,那老叔就不敢說地了,只嘟囔:「這柚子酸的邪門,寡婦吃了都能活生生酸出娃兒來,嘖嘖嘖……關娃子你別吃了,你想吃柚子,明兒叔我下山,我給你帶兩個來。」
「沒事,我就嘗嘗捏。」杜長秋自然不會讓人帶,他也被柚子酸的不行,一把搶走了繁星也打算嘗試的柚子,但是劉秘書幾人就沒那麼幸運了,酸的直接整個臉都皺在了一起,吐出來就瘋狂在漱口。
當時大家晚上的話題都變成了老田嬸家那柚子多麼可怕,連好看的電影都沒引起那麼大的討論,成為了最佳c位,就知道這柚子得多酸。
但是杜長秋當時就嘗出來了,這柚子酸是酸,但是柚子香氣非常濃鬱,且酸味不是那種非常難受的酸,而是水果那種獨特清透的新鮮酸香,同時帶著十分霸道的柚子香氣。
這種柚子絕對不適合當水果吃,但是如果拿來做柚子味的衍生品,絕對是絕佳上品!
這也是今天杜長秋摘了一背簍柚子回來的原因,他這會兒問了繁星,就開始洗柚子做蜜,繁星喜歡柚子蜜,杜長秋就做了好幾種配方,有用蜂蜜的、也有用黃糖、紅糖。
也許很多人會覺得,糖都是一樣的,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做這麼多?
但是其實稍微懂一些廚藝的人就會知道,糖的口感其實是有極大差別的,做某些東西,說了用蜜糖,就必須用蜜糖,說了用冰糖,那就必須是冰糖,就是因為,那些細節當時覺得不一樣,但是發酵之後,有時候會有南轅北轍的效果。
比如當初那碗神仙魚,柴玉會覺得,其他人的神仙魚都好像差點什麼,杜長秋做的,他就覺得那色香味全都到了。
這裡面有什麼差別呢?那就是,一道神仙魚,從用的魚開始,長度、大小、放血去腥的手法,就已經開始拉開差距。
說了要用野生一年大小的野鯽魚,就必須是這麼大,說了是一臂長短,就必須是一臂長短,放血乾淨,懸掛的高度、雞湯的母雞用的什麼大小、又是怎麼處理……
這些繁瑣的細節,都需要不斷地嘗試和磨合。有時候光是灶臺的改變,都得要求廚師有敏銳的感覺,能及時因地制宜地調整,才能保證發揮正常。
杜長秋在看到這個菜的時候,從產生興趣到最終研究出自己滿意的成品,中間足足用了三個多月。
這還是他的廚藝和經驗本身足夠的基礎上,所花費的時間。
當然,這也是因為這道菜只有口耳相傳,沒有特別明確詳細的做法,或是做法準確來說並不太正確。起碼杜長秋按照菜譜所說的方法復原時,發現按照那個做法和比例,魚肉絕不能爛透脫落,也不可能鮮香濃滑的恰到好處。
但是道理是一樣的,更多的廚師,除了對自己要求極高的那些。其他的人會覺得「去腥好像沒做好,不過差不多也行了」、「雞湯好像也沒燉好,但是也不差,可以用了」、「火候好像也不太精準,有些肉已經煮爛了,但是大多數還是很嫩,好像也可以了」……
那些看似差不多的細節,這裡差一點、那裡差一點,最終呈現出來的東西,就會差一大截。
最後一道鮮香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