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查理才放心離開,杜長秋就瞬間掌握了身體的掌握權,這一次和秋那次完全不一樣,杜長秋並沒有昏迷,甚至感覺到了隨著查理的離去,他像是從深深的水裡浮上水面一樣,猛地抽氣大咳起來。
「哥哥!」三個哭泣的女孩聽到聲音看過來,恰好看到杜長秋從床上慢慢支起身體坐起來,頓時驚喜地大喊。
「維羅妮卡、安娜、薇薇安,」杜長秋點點頭,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來,安撫三個眼睛都哭腫的女孩,然後對其中年紀最大的維羅妮卡說,「維羅妮卡,我感覺好多了,扶著我出去見見客人。」
門外那兩個等著接收遺產的人可是一直在吵鬧,在女孩們的哭聲之中,杜長秋都能聽到他們大聲地說著:「這個掛畫不錯,以後掛在我的臥室裡!」以及「嘿,按照血脈我和你擁有同等位置的繼承權,這幅畫也是我的!」
維羅妮卡到底年紀最大,一秒鐘之前,她還和兩個妹妹一樣恐懼,聽著外面陌生的「親戚」的聲音,就像是聽著惡魔盤算要怎麼佔領他們的家,然後把她們撕成碎片吃掉,維羅妮卡甚至腦子裡都已經想到了之前在莊園舞會裡聽說的,那位格蘭家的小姐、在父親死後被親戚趕出門,最後淪落到低等酒館出賣身體……
就在她想到快絕望的一瞬間,突然聽到了哥哥的咳嗽,維羅妮卡覺得這世界上再沒有一道聲音能比這聲咳嗽更好聽了,看到哥哥查理伸出手,她感覺嚇得失去力量的身體突然灌滿了力氣,幾乎是一瞬間,維羅妮卡瞬間站起來,一手扶起了哥哥。
杜長秋其實還是有些頭暈,但是卻不是那種毫無力氣的行將就木,而是類似小感冒的程度,他不敢耽擱,擔心再耽擱下去,再耽擱一會兒,外面還不知道被糟蹋成什麼樣子。
扶著維羅妮卡走出去,杜長秋一出門,就看到兩個褐色頭髮酒紅鼻子的酒鬼站在客廳裡面,其中一個年紀稍微大點的手上還拿著一瓶葡萄酒。
那可是一加侖一先令十五便士的好葡萄酒,查理的最愛!
「先生,你醒過來了?!」疲於應付的管家看到杜長秋的那一瞬間,眼裡爆發出了強烈的驚喜,他這麼感情流露的一聲大吼,成功地把兩個以為自己要爆發的人神智喚了回來。
「日安,我親愛的侄子,你看上去……身體還不錯……」
「日安,我親愛的堂兄。」
看到杜長秋好好地扶著大妹站在臥室門口,兩人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尷尬,畢竟這幾天他們以為查理死定了,開始還會掩飾一下表情,到了今天,連教會派來的醫生都已經離去,宣判了查理的死刑,他們自然再也沒有遮掩自己的真面目。
「日安,光明神庇佑,我已經身體好了起來,可是之後還需要休養,就不留伯父與堂弟在維爾特莊園久留了。」杜長秋回憶著記憶裡查理說話處事的方式,微微昂起頭,非常有紳士派頭地說,「管家,送他們離開。」
這兩人也知道這回把查理得罪狠了,往常這些親密的親戚來的時候,原本的查理和父親大哥都會看在親戚的份上,給他們一點美食招待,偶爾年景不好的時候,還能周濟他們幾鎊錢,讓他們不至於流落到太低的層次。
可是很明顯,查理一家的慷慨並沒有換回這些親人的善待,他們對戴蒙家的男人死亡簡直是翹首以盼,毫無悲傷。
親戚們互相交好,為的就是家裡沒有男人的時候,繼承財產的親戚能照拂自家的女眷。
但是既然這兩位都如此狼子野心,那就沒有繼續交好的必要了。
而管家這幾天也受夠了這兩個鬣狗一樣的繼承人,眼看查理先生雖然微微還是有點氣喘,還扶著維羅妮卡大小姐才能站穩,但是氣色確實已經好了很多很多,一點也不像是之前那樣行將就木的虛弱,管家大喜,頓時腰桿都挺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