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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按結實,紮紮實實添滿。

往日我能吃完平平一碗那樣的就不錯了,這餐卻另盛了一碗,後來又添了一勺。

大概也有飯菜精美的緣故在。

他們都吃得比我少些。照理說梁長書為主,我為客,應該收斂,奈何這客並非自願,而且一做得兩個月。他既然沒有什麼意見,我也就慢慢用完後,最後一個放下碗筷。

漱口,淨手。

殘羹殘盤被撤下,桌面上光潔如新。

茶水奉上。

“頃德擅棋,翼卓擅墨,宣綸擅琴。”梁長書啜了一口,端著杯子靜默了會,開口道,“時臨,你若有不明白,請教他們便是。”

“好。”我答。

黎翼卓不善地看了我一眼,大概覺得我如此回答無禮了。

宣綸偷偷覷了眼梁長書,似乎怕他發怒。

孫頃德老眼目不斜視,繼續自己喝茶,沒有動靜。

梁長書放下茶盞,起身出去了。

我看看對面三人,問,“不知三位如何安排?”

“未時書畫,申時棋,酉時琴。” 孫頃德答。

“午前?”作什麼一股腦堆在下午?

“廣湖公子擅射,尤喜投壺。”孫頃德語調不變。

還要學射箭,做遊戲……

十七

這日下午臨了幾幅廣湖公子以前的字。

歪歪扭扭,把黎翼卓氣得不行。

沒辦法,我不習慣毛筆的握筆,何況站著寫,懸臂懸腕。

代寫家信雖也是這麼握,可手腕有著力處,沒有什麼艱深言語,合格的要求也不苛刻,字端正就好。

黎翼卓可就挑剔了,他的意思,認得卻寫不得,依舊歸於粗鄙。

廣湖的字我還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好處,但的確一概行雲流水的漂亮,還常常從上一個連到下一個,這個對我而言實在不現實。

加上我沒有愧疚的自覺,黎翼卓打又打不得我,罵也不能罵,用來寫寫畫畫的上好白絹捏在手裡,無意識中給扯爛了一張。

直到開始臨畫,他才稍稍好過些。

而後去棋室跟孫頃德學棋。

站了一個時辰,有些累了,坐下,先捧了一旁備好的茶喝。

孫頃德沒有催。

屋子裡頭焚了香,不知叫什麼,淡淡的,寧神而提醒,很好聞。

看了看棋案上備的棋盤,和兩罐看上去質地潤實的黑白子,我微微施禮,開口,“不知頃德習此藝年歲幾何?”

“一世有餘。”

三十多年了啊……

“想必頗有心得。”

“不敢,取巧罷了。”

“依頃德之間,兩月是否能得以入門?”

孫頃德已經猜到了我想說什麼,順著話頭往下走,“公子的意思?”

“實不相瞞,我曾得故友啟蒙,不妨和先生下一盤。”

“哦?”微微上挑的聲音,恰到好處的疑惑。

“走不出五十子。”

“呵……”孫頃德淡淡一笑,捋捋鬍子,“公子說笑了。如此,隨公子便是。”

和明白人處事就是好,成功將圍棋課改成了閒聊。

只是……

看看孫頃德的山羊鬍子。

想想宣綸嫩嫩光滑的下巴。

這個,梁長書的喜好,真的真的,差得太遠了吧?

酉時初,在醒來的那個院子裡,先用晚膳。

酉時三刻,宣綸帶著兩個僮子過來了。

花廳裡四周窗子只開了朝西的四扇,還下了紗幕,放了炭火的取暖爐子。

這個時間,的確是撫琴的好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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