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貓兒”這個稱呼,顏秉初哭笑不得。福嘉則是睜大了眼睛看著平日威嚴萬分的皇姑祖母如今慈愛親暱地揉著懷中少女的腦袋。
這,這……還是皇姑祖母嗎?
連皇后也是無比驚訝,她不著痕跡地微微瞥了瞥下面坐著的趙沁,自然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逝的嫉恨,心中微微一嘆,面上卻是笑道,“看來皇姑母同這丫頭畢竟是做祖孫的緣分,打一見面兩人就如此親密,可不是上天安排好的。”又問坐在下首的徐氏道,“蓉妹,你說是不是?”
徐氏緩緩放下心中的不安,含笑道,“能得長公主的青眼,是小女的福分,也是陛下和娘娘抬愛了。”
福嘉笑著插言道,“姑祖母,這小貓兒是哪來的稱呼啊?也說給福嘉聽聽。”
永元朗聲笑道,“小貓兒可是養了只叫美人的貓?沒有聽說我和這丫頭是在福州認識的嗎?剛遇見那會兒,手裡就抱著那隻貓盯著我這個老太婆看,一人一貓,神情相似,你說我叫她貓兒可不是貼切?”
正巧顏秉初正暗自嘀咕遇見永元那會兒明明她就是個貪吃的老頑童,偏偏這會兒一本正經的,想著想著,她那雙烏黑的杏兒眼微眯,眼角微揚,眾人看去,果然笑著的時候如同狡貓。
福嘉第一個撐不住笑起來。
“果然是像的。”皇后點頭笑道,“姑祖母眼光尖,純安可不是長了一雙貓兒眼。”
趙菡也忍不住咧嘴一笑,餘光就瞥見趙沁衝她狠狠一瞪眼,立刻收斂了笑容。
然,這兩人的繃緊的臉面不足以影響滿殿的歡笑。
大宋和佑十八年在一片歡愉中結束,明年春,正德皇帝改年號為泰治。
顏秉初之名上了宗室玉牒,正式成了皇家中人,大宋朝有史以來第一位異姓郡主,賜號純安。
而開了春,顏秉初最為得意的事卻是,她終於升了中舍。
原本以純安郡主的身份,顏秉初該入國子學才是,然而,國子學中,多為皇親貴戚,祖上有封蔭,難免紀律鬆弛,學官也不好多加管束。因此,國子學比之太學,如同遊樂場所一般。
永元自然不介意顏秉初入不入身份象徵的國子學,顏秉初便同她說了一聲,依舊在太學裡念著。
令人遺憾的是,劉圓圓同她母親的孃家子侄定了親,不到一年便要出嫁,自然不再來學裡。熟識的人年紀大都到了該在家中繡嫁妝的年紀。
並且升入中舍之後,身邊的女學子驟然大減,只有寥寥幾人,多是各地州學舉薦的寒門子弟。
十三歲的少女,個頭一天比一天高,如春天的柳枝般抽條成長。長公主府上的嬤嬤丫鬟們,對自家的小郡主均是疼到心坎裡,大廚房專門劈出的一角專為小郡主而設的灶臺,一天一頓的補湯是少不了的。
就連徐氏每次見到自家女兒時,都要感嘆,長公主府上的伙食甚好,真正膚如凝脂,姿色天然一窈窕淑女,連規矩都學了不少。
京中赫赫有名的純安郡主坐在中舍的教室中,年雖幼,然清麗異常,舉止尊貴,竟無人敢上前搭訕,縱有心攀結者,也被其逼人的容光搞得心生惴惴,躊躇不敢上前。
一人獨來獨往,每日上學皆由長公主府中的護衛接送,就這樣顏秉初的太學生活日漸單一起來,潛心學習的結果就是,泰治二年,顏秉初在眾人驚異的眼光中升了上舍。
而泰治二年的新年過後,在京中享了一年天倫的永元長公主,滿足帶著四個丫鬟,幾個護衛,又“離家出走”了。
顏秉初哭笑不得看著府中當年颯爽英姿的黃衣女子,如今的管家娘子柳枝大聲抱怨長公主是個不省心的。
“郡主,你說她丟下奴婢不要緊,她怎麼能丟下你不管呢?”柳枝絮絮嘮叨著,“郡主還這麼小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