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秉君不好意思地抿抿嘴。
“這是做什麼的?”綴幽將食盒放在桌上,一眼瞅見放了薑片的碟子和吐了髒物的帕子,不禁疑惑道。
顏秉初剛要開口,只聽珠簾晃動的聲音,卻是長亭同映月一塊進來了。長亭急急忙忙要看顏秉君的牙。映月便同綴幽解釋了。
“你也太不上心了”綴幽忍不住責備長亭,“小少爺疼成這樣,牙肯定不是痛了第一次了”
長亭有些無措,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嘴角抿著,也跟著要哭了似的。
顏秉初忙道:“有什麼止疼的法子沒有?”前世牙疼有牙科醫院,開點雲南白藥或六神丸就行了,在古代顏秉初實在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止痛。
映月道:“奴婢瞅著小少爺蛀得不是很厲害,還沒換牙呢,長了新牙就好了。現在疼咬著生薑片就行了。”
顏秉初有些猶豫:“這法子有些辣人。”
綴幽笑道:“還有更辣人的呢奴婢聽人說牙疼得厲害時,抓把花椒嚼碎了,咬在嘴裡,恐怕小少爺更受不住。”
顏秉初想了想,囑咐長亭:“記得偷偷瞅了空子去問問母親身邊的周嬤嬤,上了年紀的人說不定知道些溫和的法子,這件事讓她不必告訴母親。”
一直沒說話的顏秉君突然吐了口裡的生薑片,大聲道:“花椒我也受得住”
顏秉初“哼”了一聲,用手點他的腦袋道:“你少吃點甜的,把牙漱仔細了比什麼都好”
顏秉君又不作聲了。
長亭唸了聲佛道:“姑娘說一句話抵得上奴婢說十句”
綴幽開啟食盒,取出筷子開始擺飯:“好了好了,趕緊先吃飯吧,菜悶久了都走了味。”
映月收了桌子,眾人便伺候姐弟倆用了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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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到底知道顏秉君蛀牙的事了。
下午申正的時候,顏秉初到徐氏院子裡請安,驚訝地發現正堂前的庭院裡一動也不動地跪著一個小人,走近了,看到他緊抿著嘴,眼角卻有水光一閃一閃的。顏秉初心裡抽了抽。
她匆匆跨進徐氏的屋子,才喊了聲“娘”。
卻聽徐氏厲聲喝道:“你也跪下”
顏秉初被這一聲喝嚇住了,她愣愣地看著徐氏。往日神色溫柔的徐氏此時一臉怒容,她用力地拍了身邊的几案,道:“聽見沒有,跪下”
顏秉初膝蓋一軟,低著頭跪在了地上。
直過了半晌,才聽頭頂上徐氏有些低沉的聲音。
“你可是心裡覺得委屈?你知道你哪裡錯了麼?”
顏秉初搖了搖頭,低聲道:“初兒不知。”
“好你個不知”徐氏的聲音頓時大了起來,“身為長姐,幼弟做錯了事情,你不但不加以訓導,反而幫著隱瞞”
“我沒有不……”
徐氏將茶盅重重地放在桌上,啪地一聲嚇斷了顏秉初要說的話。
“你還敢頂嘴晚飯你二人皆不用吃了,現在就去佛堂跪著”
顏秉初委屈地看了眼徐氏,見她沉著臉,神色凜然,只得慢慢地站起身。跪了半晌,膝蓋有些發麻,她挪動著步子出了堂屋。
庭院裡,小小的顏秉君倔強地跪在那兒,挺直著上身,低垂著眼,彷彿聽不見旁邊的檀雲讓他去佛堂。
顏秉初走到他面前,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咱們走吧。”
顏秉君見是姐姐,乖乖地要站起來。他跪的時間太久了,剛起身到一半便膝蓋一軟往下跪。顏秉初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胳膊,卻被帶著一同跪在了地上,膝蓋和撐在地上的右手掌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見兩人跌成一團,一旁的檀雲一驚,要上前扶起兩人,只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