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在算計我呀!我要不要先清算清算財產總數?”不知湊不湊得足整數。
跟隨醫療團體前來根本賺不到什麼錢,政府按月撥下的款項全入了妻子帳戶,實際上他一文不名。
但是他卻是富裕的,擁有全心支援他的妻子,以及善解人意的女兒,他這一生也算過得豐富。
雲紫英一臉好笑的輕慨。“真快,一晃眼都十幾年了,我們還厚臉皮的打情罵俏,一點都沒考慮‘高齡'問題。”
“情是歷久彌新,我們如倒吃甘蔗愈吃愈甜,三十年後一樣厚臉皮的你濃我濃,像巧克力黏在一起。”歲月催人老,他都有白頭髮了。
三十年……“女兒不小了,咱們好像都忘了她該找個伴。”
人生的精華在前三十年,而蘭兒都二十六歲了,只剩四年。
兒孫自有兒孫福,她想遠了。“我中意那個艾撒克,看來非常有責任感。”
“傲慢的艾撒克?!”她不以為然的瞟了他一眼。
“怎麼你們都叫人家傲慢的艾撒克,很不禮貌。”那是自信而非傲慢。
“他沒反對,我沒意見,湊合著用也挺響亮的。不過戰家那男孩可能較有希望。”雖然她一樣不看好他們。
“戰政?!”
蘭兒會喜歡那一型的男孩?
他不確定。
第七章
“該死!你給我撐著點,誰讓你擅作主張替我擋子彈,我不會感激你的。”
下雨了。
處於南北迴歸線同時經過的非洲而言,位於赤道的雨林區雨量最為充沛,豆大的雨滴打在寬大的棕欖葉上顯得沉重,答答答地滴向腐土堆。
雨中的叢林特別安詳,除了滂沱雨聲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響,黑夜來得低沉。
似乎來到叢林的男人都喜歡詛咒,一句“該死”成了口頭禪般掛在嘴上,無處不在地輕賤人,彷彿多說兩句就不該死。
胸前染紅的戰政不住咒罵,一刻也不停地像少罵一句就會造成憾事,臉上的焦急來得快又狼狽。
他怎麼也沒想到,上一刻才在抱怨她沒人性的拋下他,下一秒鐘她會出現在他面前擋去致命危機,以鮮紅的胸花表達她的歉意。
她根本不需要為他作出如此大的犧牲,他的命是命,難道她的命就不是命嗎?
泰山再英勇也是血肉之軀,他懂得避開子彈不起正面衝突,而她不過是個女人何必逞強,看她一身是血的跌撞在他身上,心口的衝擊不亞於她身上多出的傷口。
她不知道他會為她擔心嗎?他寧可受傷的是自己而不是她。
“戰政,你很吵吶!能不能讓我的耳根子清靜清靜?”十隻求偶的吼猴都沒他嘈雜。
“少羅唆,保留些體力活下,你在流血。”而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雖然已經有點凝結,但小血絲仍不斷沁出,溼潤他按住她傷口的手。
“多謝你的提醒!難怪我那麼……痛……”讓她想自我麻痺都不成。
“很痛嗎?要不要休息一下?”雨下得不大,還可以撐一會:瞧他緊張得臉色發白,相信她自個也好不到哪去。“不用了,痛一點才能保持清醒,你往前走幾步有個獸徑,繞過石巖有座山洞……”
“噓!別再開口了,我自己會找。”不過是一條路嘛,豈會難得倒他。
半扶半攙著伊諾雅的戰政走到她所言的小徑前為之傻眼,密佈的雜草和蕨類植物比人還高,落葉堆到他膝蓋頭,哪來人走的小徑。
打從事情發生至今他不知死了多少細胞,她中槍的部位是肩膀而不是其他重要器官,他仍是不放心地不讓她逞強,堅持要扶著她才肯放心,所以步伐放得很慢不貪快。
時間在叢林當中不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