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與她平視。
她沒開口,一雙黑白分明又分外冷淡的眼看著他。
“家裡還好吧?”
“好。”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陌生如他,即使關懷也無濟於事。
“我送你回去吧!也許有我幫得上忙的──”柯樺一雙閃動灼烈光芒的眼眸,因她的冷漠而使口氣顯得無措。
“謝謝。我知道路怎麼走。”越過他,她快步奔下剩餘的階梯!沒看到柯樺眼中的挫敗──反正,那不是她該關心的事。誰有心、誰無意,隨各人多情惹心傷!她是何憐幽,一個決意無心無肺、連自己親人死亡也不掉一滴淚的女子,沒有其他熱情去找一個可棲息的心。
她也不需要!
踏出校門口,猛地被一大束玫瑰花攔住!她看到李正樹一身昂貴且流氣的打扮,手持一大束鮮花,左右各一個弟兄,堵住她的去路。
“小美人兒!我等了半小時,你可出來了!走吧!陪我去吃飯。我跟你媽說過了,今晚你不會回去。當然,我送去的一百萬暫時刻解除以部分你家的債務,但其他的,就得看你表現了。走吧!我先帶你去買一打像樣的衣服穿。”李正樹挽著她就要往懷中摟,並且移向一旁他開來的寶貝敞蓬車上。
“我不去!”她不斷的退後,拍開他伸來的手。
李正樹使眼色讓二名手下堵住她的退路,而他自己則硬要將她的身子往懷中帶。
“你們要做什麼!”一聲大喝介入這一團混亂當中,一個由校門走出,穿衣身運動服裝的男孩推開兩個嘍羅。
“滾一邊去!你是什麼東西!我找我未來老婆約會關你什麼事!”李正樹火大的盯著眼前那位竹竿高中生。打球的身高几近一八○,相形之下,他那不到一六○的瘦骨身架不堪一擊。“你是誰?”不行!他得先弄清楚這女人在學校有沒有與人亂來,他花一大筆錢就為了開她的苞,要是她已不是處女,他豈不當了現成的龜公?
“我是她的學長,我叫方超聖。”
“我不認識你!”冷不防何憐幽冰冷的開啟他熱心伸出的援手。
說得那個大個兒一身的手足無措,也讓李正樹趾高氣揚了起來!
“咱們走!小子!別碰我的女人。”拖著何憐幽就要上車。
並非她已屈服或心甘情願,只是沒必要拖一個無辜人進來,尤其他的介入對她的情況並無任何助益;多的,只是災難與另一分人情。她這一生不願揹負任何情債,寧願以沉淪取得破敗不堪的尊嚴。即使看來有些可笑!
即使人生是由一連串荒謬組成,她仍好笑的感覺到近三個月來的生活更是集荒謬之大成。如果再有更多的“意外”,她也不會吃驚了。
但──她仍是又被嚇了一跳!一輛重型機車“吱”的一聲煞停在這一團混亂的局面中。
彷佛全天下的人都躋在這一天出現似的!但他──那個昨天強佔她唇的男人一出現,硬是敲撞入她冷硬的心湖深處。
才那麼一眨眼,他高傲的眼光沒將任何人看在眼裡,伸手一抓,她跌在他機車後座。
這個叫王競堯的男人沒有立即騎走重型機車,睥睨的掃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四人。渾然天成的危險氣息震懾了所有人,四人各退了一大步,然後猛吞口水!連囂張的李正樹也忘了開口,他甚至忘了何時自己的手鬆開了何憐幽!
“你──你──”李正樹好不容易擺脫心中莫名的恐懼,低聲吼著虛張聲勢的話──“她是我的人!”就不知道這個一身邪氣的男人是否他惹得起的人了!
王競堯開口了,卻是針對想要掙扎下車的何憐幽。
“坐好!”
命令才下完,機車已如射出的子彈般消失無蹤!沒將在場的任何人看在眼底!完全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