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木軍師。”韓冬補充道。
……
“想讓他的女兒來當監軍,乳臭未乾的丫頭,本王與她有什麼可說的?”
低沉而渾濁的聲音,西北的大風沙般凜冽刮過,像是在自言自語。
木軍師道:“王爺確實不必紆尊降貴。”
“他們的女兒,也不過如此。”晉陽王似乎笑了一聲。
木軍師聽了這句,卻沒接話。晉陽王有六個兒子,卻沒有一個女兒,但是顯然,他的嗤笑並非為此。
待那五千人的隊伍已經消失在西邊,木軍師才開口道:“王爺,此次往西北監督糧草的是榮昌公主的駙馬,傳說中那個足不出戶的病秧子。”
“他們百里家正常的人都死絕了。”晉陽王聲線冰冷,“上次往荊州徵糧的?”
“正是。”
“從水路來,就在漕運上送他一程。”
“是。”木先生應了,想了想,又道:“若讓他平安到達青州,常銘澤也不一定會放過他,畢竟他是黎德庸的人。”
“若真死不了就放他一馬,八百里大西北,不是人人都呆得下去的。”
“是。”
似乎旁人還會有例外,只婧駙馬那個病秧子,隨口說說要他怎麼死就怎麼死,比用唾沫淹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
……
百里婧趕往湟水關當夜,墨問在漕運上遇刺,數艘黑船將他們圍住,數條吊索甩過來,船板上很快聚了十幾個蒙面黑衣人。
然而,出乎他們的意料,船上的人並沒有恐慌,桂九笑嘻嘻地抱胸擋在艙門口,道:“兄弟們,把黑巾扯下來吧,這大晚上的,我也瞧不見你們,憋得多難受啊!想要什麼,儘管拿,只要你們拿得走,別客氣,啊!”
隨著桂九高揚的尾音,周圍的黑船上忽然傳來悶聲的慘叫,這十幾個黑衣人倉惶地回頭看去,黑船上接二連三有人被扔入水中,接著,作為暗號的燈火一齊熄滅。
黑衣人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桂九對著船尾的暗處撇了撇頭:“嗨,我說,你們愣著幹嘛,還不招呼客人?”
黑衣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隨即被一劍封喉,連慘叫聲都沒有全部倒地。
桂九望著兩個站在暗處的人,打了個寒顫道:“你們倆快點把血擦乾淨,我去給主子熬藥去。今晚江裡的魚賺到了,好一頓大餐。”
像是漁民在撒網似的,偶爾濺起一絲水聲,不曾驚擾船中守衛,也不曾驚動身後緊隨的其它船隻,一路平穩地繼續往北駛去。
當桂九端著藥進船艙時,發現他家主子正懷抱著那塊寶貝枕頭睡著,安穩得要命,哪有一點遇刺時的不快?
三日後船到達漕運碼頭,青州總兵常銘澤親自來迎,寒暄道:“婧駙馬,末將久仰大名!”
墨問不會說話,只拱了拱手,笑容靦腆無辜無害。
常銘澤一邊引著墨問往遼陽府驛站,一邊道:“自荊州運來的糧草幾天前已經到了,青州作為北三州的南門戶大後方,也是囤積糧草的最佳地點。一切都已安排妥當,只靜候駙馬分配給各州和前線了。”
墨問回頭看著桂九,桂九立刻遞上一張紙片:“常總兵,婧駙馬開口不大方便,來之前把想說的話都已寫好交給了奴才。您請過目。”
常銘澤狐疑地接過來,紙上用規矩的行書寫著:“先去糧倉點糧。”
常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