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認出了對方:真娘。
真娘將自己的斗篷披在少女身上,直起了身子,帶著深不可測的笑容。喚道:“雨墨。別來無恙。”
雨墨一凜,將身上的斗篷揪下來,起身憤然扔給真娘。就要走。
真娘喚住她:“你要去哪兒?”
“難道留在這裡,等你將我送回舍村朱家嗎?”
真娘不慌不忙將斗篷重新披在雨墨肩上:“你我同為白家的奴才,我焉能見死不救?”
雨墨回頭,揩了下凍出鼻子外頭的鼻涕。冷笑道:“當年落井下石的人是你,今日何必假惺惺?小姐討厭我。你不將我遣送回舍村朱家,難道你還能將我帶回白家去不成?”
真娘道:“小姐討厭你不假,現在,小姐也討厭我。”
雨墨一怔。
真娘落寞笑道:“雨墨。當年設計陷害你,讓你替了心硯的罪,被夫人逐出白家。我承認我的確做了小姐的同謀,我對不起你。可是此一時彼一時。當時小姐信任我,與我親厚,我當然得幫助小姐,可是現在,小姐認賊作母,已視我如眼中釘肉中刺,我與她的關係早就今非昔比。現在我在小姐眼中,和雨墨你並無二致。”
雨墨冷笑:“我也聽說了,夫人病逝了,老爺娶了新夫人,真娘你是舊人的奴婢,在新人面前日子不好過。只是沒想到小姐竟然對你不好,好歹你當初也幫了小姐諸多忙,小姐如此只能應驗那句古話:狡兔死,走狗烹,真娘對小姐而言,沒有了利用價值罷了。不過,你與小姐之間的恩怨,與我有什麼相干呢?你們是狗咬狗一嘴毛,我雨墨對你們如此自相殘殺真是喜聞樂見!”
雨墨說著,依然要走,忽見遠遠地,奔過一群人來。
“在那!”
“朱媽媽,你家媳婦兒在那!”
是舍村的村民!村民中跑在最前頭的便是她的肥胖惡婆婆朱媽媽。
雨墨不禁大驚失色。
真娘道:“慌什麼,不是有我嗎?”
待朱媽媽領著舍村村民奔到心硯墳前時,雨墨早已躲到了真娘身後。
“真娘救我!”雨墨哀懇地看著真娘。
真娘回頭瞅了她畏畏縮縮的模樣兒,唇邊綻了一抹深不可測的笑意。
“雨墨,你這個賤人,你竟然躲到這鬼地方來了,怎麼?我們朱家是缺你吃,還是缺你穿了,你竟這樣扔下自己的丈夫、婆婆逃跑?”朱媽媽凶神惡煞的,張牙舞爪地要撲上來。
真娘喝道:“一把年紀,這是做體態給誰看?”
朱媽媽這才看清了擋在雨墨跟前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家的首席奴才真娘。她立即賠笑道:“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真娘,怎麼是你啊?”
真娘不理會她的小臉,斜睨了她一眼,冷冷道:“雨墨是我白家出去的丫頭,她雖然父死母亡的,可是白家也算是她的孃家,今兒當著我這孃家人的面,你就這樣為非作歹的,平日裡還不知怎麼作踐這孩子呢!”
朱媽媽心虛笑道:“真娘,你說笑了,雨墨嫁到我們朱家後,我真是把她當觀音一樣供起來……”
“少她媽放屁,睜眼說瞎話的老東西!”真娘從身後拉出雨墨,雨墨許是平日裡被朱媽媽打罵怕了,這會子習慣性地縮脖縮背的,真娘道,“看看,這孩子都被你們朱家欺壓成什麼樣了?兩年前,從我白家出去的時候還是白白胖胖的,現在就跟醃壞了的鹹菜似的,一臉蠟黃,一身乾癟!你們朱家供奉菩薩的是豬食吧!”
朱媽媽被真娘訓得一愣一愣的。
雨墨淚眼汪汪道:“真娘,幹粗活,捱餓捱打也就算了,她還要把我賣去妓/院!”
朱媽媽一聽,急了,“真娘,你別聽雨墨瞎說,這丫頭天生惡性子,我不狠狠治她,我那兩個老實兒子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