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識從樓下領了早餐上樓,陸執與正在浴室洗澡。
磨砂浴室玻璃被一層薄霧攀上,勉強能辨認裡面的人健壯的身形,卻看不清細節,若隱若現的視覺感官讓人總是不自覺地盯著看。
但此刻的陳識並沒有什麼欣賞美男的心情,他尷尬地站在原地,在頭腦風暴等會怎麼跟陸總道歉。
陸執與踩著溼漉漉的腳印從浴室出來,跟著一塊的還有瞬間瀰漫開的霧氣,他頭髮溼而卷,正拿著毛巾隨意擦著,裸露在空氣當中的身體還沾著水珠,順著漂亮的人魚線滑落,沒入他身上僅剩的內褲裡。
陳識喉嚨一緊,迅速挪開了視線。
陸執與瞥了眼他薄紅的耳朵,心想這人真是臉皮太薄了,一點都不經逗。
陳識木頭似的站在原地,陸執與看了眼衣架上的幾套西裝,推到陳識面前。
“選好了嗎?”
陳識抬手指著最前面的一套黑色西裝,說:“第一套吧。”
太板正無趣了,不是陸執與喜歡的風格。
但他還是換上了這套衣服,動靜不大,陳識也沒敢抬頭看,但那些聲音讓他不受控制地腦補著明明就發生在面前的畫面。
褲子拉鍊拉到了頂,陸執與鬆垮的白襯衣耷拉著,他看著頭都沒抬一下的陳識,又起了壞心思。
“你幫我扣一下釦子。”
陳識錯愕抬頭:“啊?”
這個碼的襯衣對陸執與來說顯然不夠寬鬆,他肩膀很寬,肌肉鼓鼓囊囊的,飄在空氣裡的若有若無的桃子氣味讓陳識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一顆又一顆扣上的襯衣逐步裹緊陸執與健碩的身體,扣到第三顆時,陸執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視線灼熱地落在陳識臉上,他說:“不用扣了。”
被這樣一雙異域藍眸盯著,陳識感覺呼吸都慢了幾分。
明明也跟陸執與相處了這麼多天了,怎麼感覺今天格外難熬。
陸執與輕輕偏了偏頭,露出脖子上那道小小的傷痕。
“昨天被你的衣服拉鍊劃到了。”
“啊?實在太不好意思了,我去拿個創口貼吧。”
“你幫我貼。”
“……好的。”
太難熬了,今天的陸總怎麼這麼愛使喚他做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陸執與是標準的少爺公子,來這麼一趟純屬跟著來找樂子,去公司的次數屈指可數,但他帶來的那班子人確實個個都能力了得,也用不著陸少爺操什麼心。
但今天公司有一場重要的內部會議,需要陸執與在場聽會,基本內容就是圍繞最近專案的推進情況進行一個系統的介紹。
會議開場前的寒暄總是冗長又無趣,被問及昨天晚上睡得怎麼樣的時候,陸執與刻意把視線往正在搗鼓盆栽的陳識身上一瞥,他坐不上重要會議的席位,跟陸執與一起進來的時候,被張總喊住,讓他給會議室裡的盆栽換上乾淨的水。
這活還真找對人了,陳識在家裡養了一整個陽臺的綠植,怎麼照顧各種綠植,他都有所涉獵,比起在職場上頭疼交際,他還真更樂意躲起來養點花
介紹人是蔣琛舟,一身筆挺西裝的他從容地站在臺上,輕輕抬手划動ppt,用流利而標準的英語講解著。
“蔣總還真是一表人才。”
“那是,雙一流名牌大學畢業,業務能力槓槓的。”
會議室無趣地很,臺子上擺滿了電腦,沒耐心的陸總懶散地靠在椅子上,視線落在陳識離開前整理好的盆栽,換了乾淨水源的盆栽被緩緩注入了生命力,正神采奕奕地抬起頭來。耳朵裡滑過的專業術語沒留下什麼痕跡,以致於在蔣琛舟喊他的名字,問陸總還有什麼問題的時候,陸執與慢了半拍才扭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