飢餓之感,睏意來襲,躺在床上便睡著了。
宸王府內庭院深深,前宅昇平院裡,一定是熱熱鬧鬧兒,吵嚷得很,但在這後宅之中,卻是安靜得很。
容菀汐這一覺睡得很沉,微微醒轉的時候,剛好聽到門口兒有了一聲喊:“殿下回來了……”
門口兒靳嬤嬤緊接著向裡頭兒通傳一聲:“二位姑娘,娘娘,殿下回來了,且準備著吧。”
宸王在門口兒吩咐了靳嬤嬤退下,進了屋,看到初夏和知秋兩個,各自立在容菀汐一側,沒有要走的意思。只好自己擺手吩咐道:“都退下吧。”
但這兩個小丫頭卻不聽他的,而是同時看向容菀汐。
容菀汐察覺到她們倆的動作,也道了聲:“退下吧,無妨。”
初夏和知秋施禮告退,不多時,屋內院外都陷入了極度的安靜之中。
以至於有一瞬間,容菀汐甚至覺得是不是自己還沒醒?怎麼這麼半天了,他還不掀蓋頭?且一時竟是這麼安靜無言?
宸王坐在梳妝檯旁前的圓凳上看著她,看著這個穿著一身嫁衣、頭上蓋著紅蓋頭的人……
如若不掀開來,或許他還可以想象,這蓋頭下是月兒的面容。
然而目光一轉,看到床上端坐之人那恬淡的儀度,即便是靜坐著,卻也能讓人感覺到的傲然的風骨,他又清清楚楚地知道,這人不是月兒。看著她這太過有特點的嫻靜卻傲然的身姿,根本無法將蓋頭下的臉想象成月兒的樣子,哪怕是一刻都不成了。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此時坐在大紅喜床上的人是誰。
當然,他也從沒有想過要騙他自己,他一直都清楚他要娶的人、和他心中牽掛的人,分別是誰。在此情此景之中,他只不過是想要讓自己藉著這微醺之意,在想她一下而已。
既想不成,也便罷了。
這小女子頭頂著這頂紅蓋頭,板了一日,只怕心裡早就厭煩了,還是讓她快點兒解脫了吧。
各有各的難處,何不互相體諒一些?
容菀汐總算聽到了宸王的腳步聲,聽到他到方廳兒去,估計是去那金挑杆了。
宸王拿著金挑杆兒在手,緩緩走來。
在她斜前站定之時,又側頭端詳了她半晌。而且他很確定,他端詳的人是容菀汐。
半晌,方聽得他的聲音:“王妃,本王為你挑起蓋頭?”
容菀汐略略頷首。
宸王手中的金挑杆兒,緩緩碰到了容菀汐的紅蓋頭。
手腕輕抬,蓋頭隨著金挑杆兒的升起,而緩緩掀開……
窗外紅燈籠的光亮朦朧籠罩著滿目大紅的寢房,窗下小桌臺上,龍鳳紅燭跳躍……
一帕紅綢隨著挑杆挑起、輕輕滑落在地……
容菀汐換換抬頭,看向他。
她的……這個為她挑起蓋頭的人,的確是可以稱得上她的夫君的。於名分上,的確如此。
容菀汐抬頭看著他,剛好他也看著她。
他手中的金挑杆懸在半空,卻是不動了,就這樣毫無避諱地看著她的面容,恰如此時她看著他那樣。
她膚若凝脂之美,眼眸若有盈波之光,秀鼻如懸膽、粉唇如花瓣……輕施粉黛、不濃重、不熱烈,讓人瞧著,便恍若看著一個芙蓉仙子剛剛出水一般。她眉間的那一朵胭脂色的梅花,更襯得她的面容,傾國傾城……
此刻,他竟是有些詞窮。似乎除了“傾國傾城”之外,再找不出更貼切的形容來。
這真的是一個極美的女子,她的美麗,不張揚、不驕縱,卻是有讓人哪怕只瞧上一眼,都會被她深深吸引去的魔力。
她的面容這般恬淡純美,但接觸下來,卻發現她的內心如同磐石之堅固,甚有思量、甚有傲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