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做。其實他們都知道,蔡大人的圖紙是錯的……”
“但不知怎的,等到取回圖紙的時候,那圖紙卻又變成對的了。太子殿下問工頭兒,工頭兒就說,蔡大人當初給他看的這份兒圖紙,就是太子殿下拿的這個,對的圖紙。這事兒草民也一直沒想通。只是工友們聚在一起的時候,也常談論,說是有人給掉了包。還說……還說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他們都說,說太子殿下不待見蔡大人,和曲大人好,想要讓曲大人做三淮鹽道。三淮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一旦做上了那三淮鹽的道位置,可就等於坐在了金山銀山上。而且這山啊,還會被他們越壘越高……”
陳永福原本還是害怕的,但說著說著,也就隨著自己嘴裡的話,變成了閒聊,不那麼怕了。竟然和皇上囉嗦起了他自己的看法兒來:“哎……反正大人們的事情,小的們也不懂,就是老爺吩咐工頭兒怎麼做,柴工頭兒就吩咐我們怎麼做。可是現下,參與施工的幾個好兄弟都死了……”
“說起來,我們幾個是張老爺家裡最得力的長工,有什麼事兒,有時候老爺也和我們說。但這事兒,老爺卻只是吩咐了柴工頭兒一個,讓柴工頭兒領著我們幹。有時候一起吃酒,老柴也會透漏幾句,說是,老爺攀上了大貴人,日後要是做了京官兒啊,或許還會帶著我們一起去京都城呢,讓我們跟著老爺好好幹……”
“我們是一心孝敬老爺,老爺讓我們搬家我們就搬家,我是一個光棍兒,因為沒銀子又好酒,三十好幾了還沒娶上媳婦兒,搬家倒也沒什麼。但是其他人,拖家帶口的一起辦,可麻煩著呢。好在老爺對我們也不錯,銀錢倒也沒少給我們。只是不知怎的,有人來害我們,他卻不管。若非是有位年輕的大老爺救了我和老陳,我也死了……可是在路上,老陳被一個臭娘們兒給殺死了……”
“咳……”宸王聽他說得太多了,估計再說下去,父皇也沒心思處理太子的事兒了,只想著要把這聒噪的工匠給拖出去殺頭了事。
因而輕咳了一聲兒,聲音虛弱地提醒道:“皇上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別說一些家長裡短的……”
不是裝虛弱,而是真的沒有力氣。
剛剛薛太醫說,這一劍很危險,只距離他的心口三寸,哪怕再偏移一些,他的命就沒了。
父皇聽後眉頭緊鎖,十分擔憂。這也正是他要達到的效果。這一傷口在哪兒,他自己再清楚不過。若非弄得嚴重一些,怎會讓父皇對這當街行刺一事重視起來?
只要不死,一點兒苦頭他還是吃得住的。原本還好,只是疼了一些,男子漢大丈夫的,什麼不能忍?可是薛太醫給他處理了傷口,上了藥之後,這藥滲入皮肉之中,弄得整個胸膛都火燒一般的疼。
薛太醫也說了,沒辦法,距離心口太近,為防傷口腐壞波及到心竅,只能用一些強效的藥,讓傷口好得快一些。但這藥有個壞處,就是——疼。
疼一些他是不怕的,就是別落下什麼後遺的病症才好,所以也就吩咐了薛太醫放心診治。
當然,也不是說,現在的疼他忍不了。只是不想忍,隨著身體的感受來罷了。
皇上看到宸王臉色蒼白,額頭上冷汗淋漓,不免皺眉問薛太醫:“怎麼搞的?朕看老三進來的時候還好好兒的,怎麼被你診治一番,反而臉色這般難看?”
薛太醫忙施禮道:“陛下恕罪,微臣剛剛已經說了,用的是一劑猛藥。而且這傷口距離心口處太近了,其實宸王殿下受傷之後,身上就已經是疼痛難忍了,光是劍氣的波及,就已經震到了心脈。”
“陛下說殿下剛回來的時候看起來好好兒的……微臣以為,多半是因為殿下在強撐著。若是換做旁人,只怕早捂著心口哭喊著喊疼了。宸王殿下錚錚鐵骨,讓微臣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