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說得過去。可知秋呢?知秋死了,因她而死,因為她對皇上的盲目依賴而死……她真的恨不得殺了自己!
“知秋……姐姐定當為你報仇……”看著知秋慘白的面容,容菀汐在心裡暗中呢喃了一聲兒,眼中,有發狠的神色。
小祿子提著燈籠站在容菀汐身邊兒不遠處,在燈籠的光芒裡,皇上將容菀汐眼中的狠色看得真切……一時心內混亂不已。
小福子辦事利落,不多時,便已經找了兩輛寬敞的馬車過來,向皇上回話兒道:“畢竟是已故之人,與陛下和娘娘同乘一車,多有不便。不若讓知秋姑娘在後頭的馬車裡跟著吧?”
皇上點點頭,道:“如此也好……你和小祿子去漪瀾宮門口兒收拾爛攤子,倒了一地的侍衛,不好看。”
言罷招呼了在場的御前侍衛:“你們同朕一塊兒去。”
見馬車來了,容菀汐並未和皇上說什麼,只是和初夏一人抬著知秋的頭、一人抬著腳地,往馬車旁而去。
皇上追了上來,吩咐幾個跟上來的御前侍衛,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幫娘娘把人送到車上去?”
“去北郊,找個風水好的地方。”容菀汐淡淡道。
如此深夜,她帶著知秋的屍體回家,不是要嚇著了父親?
自從皇上登基之後,為了避嫌,父親便一直稱病在家,樂得清閒。父親好不容易過了一陣安生日子,她又豈能在深夜給父親這樣的驚嚇?讓父親徒增煩憂?
而且動靜鬧大了,世人便皆要猜測,知秋是畏罪而死,只以她們的言語,是辯駁不得的。相比於悽慘簡單的真相,世人更願意相信的,往往是爾虞我詐的陰謀說。逝者已矣,唯有安然擇一方淨土酣眠,才是最要緊的事。
“先去潛邸,隨後去北郊。”皇上吩咐道。
容菀汐知道,皇上說去潛邸,應當是找安葬之物去了。在潛邸之時,彼時的宸王,可是出了名兒的待下寬和。宸王府裡單獨有一個小庫房,放著些普通棺材、未刻字的石碑,以給有功於府、卻不幸忽然去了的奴婢們使用。免得奴才們死後要立即下葬,卻找不到可用之物。
平日裡那屋子用咒符壓著,以免晦氣外散,府中連年倒也安寧,並未受到這小小一處的影響。反而因著有這一處準備,奴才們做事都更盡心、更心安了些。
原本,他也是個仁善寬和之人,不是嗎?可到底是何原因,這人還是舊日面容,怎的性情,卻是變得愈發陌生了呢?
難道當真是這皇位害人麼?
容菀汐知道,皇上是打算把前潛邸裡備著未用的東西給知秋用上,免得京東宮裡。宸王府裡給奴婢們準備的棺材雖不是豪奢之物,但卻也過得去,比尋常百姓家的棺材好了太多。
於知秋而言,現在最要緊的,不是多光彩的入葬之物,而是有一處能入土為安,免得繼續於這世上孤零零地飄蕩。
“小姐,奴婢想回宮裡,給知秋拿一身兒乾淨衣裳。”初夏道。
容菀汐道:“潛邸裡的屋子還未空,若本宮未記錯,咱們初入府之時她穿的衣裳,還壓在昭德院的櫃子裡呢,不如就換上那件吧。那是從將軍府裡帶來的衣裳,她必定喜歡。”
“是。”初夏含淚道。
說話間,兩位侍衛已經小心翼翼地將知秋的屍體抬上了後一輛馬車,容菀汐和初夏隨後跟了上去。卓酒自然也是要和知秋在一處的,便也跳上了這後一輛馬車。皇上並未叫容菀汐,而是自己到前頭的馬車上去了。
到了潛邸,容菀汐留在馬車內看著知秋,初夏去昭德院裡取衣裳,卓酒去庫房裡挑選了入殮之物。皇上仍舊只是坐在前頭的馬車裡,並未攙和他們的事兒,自然也並無什麼多餘的阻攔,只是由著他們折騰。
卓酒叫了潛邸的一輛板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