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上了年歲的宮女兒,但因著太后尊位,便自然而然的被宮裡頭尊為“姑姑”。對這個年歲的小宮女兒而言,是好事,卻也是一件天大的壞事。因為做宮女兒做到“姑姑”的份兒上,便是註定一生要留在宮裡的。到了二十五歲,她便不能歸家了。
昨兒她剛被封為皇后,今日理應向婆婆和太婆婆請安。剛剛對芳菲說的,並不是客套話。不用芳菲請,她過去,這是她盡了孝道、安守本分;但是芳菲請她過去,卻是她錯了禮數。
瞧芳菲凍得臉頰和耳朵都通紅,可見芳菲已經在這兒等了有一會兒了,是太后故意讓她在這兒等著的。太后為的,是搶佔先機,不能讓她佔了理兒。
這些婆媳之間的學問哪,其實不用特意留心去學,只要把自己擺在一件事兒面前,一切自然而然就懂得了、會辦了。
容菀汐一路快步往慈安宮走,索性慈寧宮距離慈安宮並不遠,只隔了兩個空著的宮室,不多時便到了。
容菀汐並不用通傳,一路腳步匆匆地進了院兒。到了門口兒,才用明顯很著急的聲音請示道:“兒臣給母后請安……”
裡頭傳來了繡荷姑姑的聲音:“娘娘請進……”
聽得繡荷的聲音,就能聽出太后的態度了,太后此時定然很不悅。
容菀汐忙親自推門進了屋,一進屋,便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正殿中間,跪地叩首道:“兒臣和皇祖母說話的而時間長了些,耽擱了給母后請安的時辰,還望幕後責罰……”
太后的笑聲卻是和悅,道:“一早兒哀家便差了芳菲去漪瀾宮請你,聽你宮裡的宮女兒說,你去慈寧宮請安了,哀家便讓芳菲去等著,以便將你請過來。”
“有勞母后費心”,容菀汐笑道,“兒臣豈會忘了今日該給母后請安?只是皇祖母今兒有興致,拉著兒臣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兒臣心裡惦記著母后這邊,可真是分身乏術呢!正想著母后恐會怪罪兒臣,不想出了門兒,便見芳菲姑姑在門口兒等著。想來是母后怕兒臣初到宮裡,找不到慈安宮在哪兒呢,特意派人過來接應兒臣。兒臣這心哪,便落下了大半兒。”
容菀汐這一番話說得親親熱熱,太后便也是慈愛著面容陪著笑,可卻是皮笑肉不笑。聽得容菀汐說完了,便笑道:“真是巧了,哀家正差了人去等你,你就想著要過來給哀家請安。可是你我婆媳二人心靈相通呢。”
容菀汐知道自己擰不過太后,在腦海中迅速想了一番,便也只能笑道:“是呀,可是巧了呢。能與母后想到一處去,是兒臣的榮幸。”
日後若真有什麼需要掰扯禮數的時候,這件事兒,一定會被太后那出來說。說她在封后第二日,還要慈安宮裡派人去請,才會過來,大大不把婆婆放在眼裡呢。
可此時,太后既然已經咬死了,兩人再這樣拉鋸戰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只有在日後謹慎著些,避免這計較禮數的事情發生。
“瞧瞧哀家這個記性兒啊……光顧著和你說話,竟然忘了你還跪著呢,眼神兒竟也不好了……你快起來吧,地上涼,可別凍著了。”太后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含笑道。
她的兒媳雖然聰明,但到底還是欠歷練,與她較量,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可卻也不能因此而掉以輕心。因為此時容菀汐的手裡,有最大的制勝籌碼,那便是——她兒子的心。
這也正是她最擔心的。
如若並非如此,她大可以不必這般操心、不必費心和容菀汐較量,只需把後宮裡的一切都交給容菀汐,自己頤養天年,將一切都看在眼裡便罷。
可現在……她只能做一個惡婆婆。
“菀汐,昨兒你和陛下出去了?”太后直接問道。
容菀汐並不隱瞞,而是有些害羞地點點頭,笑道:“陛下一時興起,想要看看登基後的京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