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三千世界,他楊林什麼沒享受過,如今廉頗老矣,就算尚能飯,又真的
能扛的起天下的重任嗎?楊家子孫被楊廣屠戮殆盡,所謂的隋朝國運氣數是否能夠延續,楊林又何嘗不知,他只不過一直不敢面對而己,如今定彥平從旁一勸,楊林本就心灰意冷的心思就跌落的更深了。
“我何嘗不想放下,可是楊家的江山……?”楊林兩眼無神。
“若是天意要亡楊家,你難道能逆天而行?若是天意要保楊家,就叫他們年輕人去擔當吧。”定彥平道。
楊林搖頭苦笑道:“彥平兄啊,這江山不是你的,你自然看的開了。”
定彥平正色道:“王爺,你若以為這天下是你們楊家的,那這大隋的氣運可真就斷了。這天下不是楊廣的,也不是你楊林的,是天下百姓的。楊廣不仁,奴役百姓,禍亂國家,殘暴如斯,人人得而誅之。你若覺得百姓都是你們楊家的奴才,想殺就殺,想打就打,那廢黜了一個楊廣,還有第二個第三個,你能活幾百歲?你能一個一個輔佐嗎?”
楊林被定彥平的話驚住,難以回答。
“這天下正該是有德者居之,你可記得當年你素手渡江,和我說過什麼?”定彥平道。
楊林一聽,思緒似乎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圓月朗照,淡雲一抹,江水如鏡,壯年的他一身白衫,一葉小舟,叩開定彥平的江南大營。南北兩朝的兩位名將徹夜長談,楊林慷慨激昂的對一心保南朝陳後主的定彥平道:“天下,有德者居之。今陳叔寶荒淫無道,殘害忠良,陳氏氣數己盡。我楊氏國富兵強,人民富足,軍民同心,君上聖明。陳氏當亡,楊氏當興,將軍難道要逆天而行嗎?”這些當年的豪言壯語,此刻好像是諷刺楊林一般的浮上心頭,歷歷在目。
“哈哈哈哈。”楊林頓悟一般的狂笑起來,“彥平兄,謝謝你。若不是你,只怕我想不起這久遠的往事,想不起我也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當局者迷啊。”定彥平感慨的道,當年那個雄姿英發的楊林,如今滿頭白髮,斯人憔悴,一身的英雄虎但被歲月折磨的只剩下年老力衰的蒼白。他不希望楊林再去廝殺,再去為了所謂的家和國拼死了,他做的己經夠多的了,未來的事情,自有老天來決斷。
“彥平兄,我如今是無家可歸了,不知道你在曹州還有房舍嗎?”楊林問道。
“我那莊園雖然不過三五屋舍,卻也足夠你我居住了。”定彥平笑道。
“如此甚好,明日你我就去曹州,我也該享受享受我的晚年了。”楊林歡喜的道。
武安福和張紫嫣一旁聽了好半天,如今聽到楊林這話,張紫嫣上前含淚道:“父王,你真的要走嗎?”武安福虛弱,無法起身,也低聲道:“父王,今日之事孩兒並沒放在心上,還請父王留在軍中,孩兒才能盡孝。”
楊林笑道:“安福,紫嫣,你們都是好孩子。不過為父老了,也累了,這天下之爭,還是你們年輕人來做吧。若是路過曹州的時候,別忘記來看看我們,若是我有了孫子,你們就派人送來給我養,哈哈。”他卸下了一身的重擔,猛地年輕了幾歲,神態也爽朗了不少。張紫嫣看楊林很是開心的樣子,心裡安慰不少,卻還是拉住楊林的胳膊,低聲哭泣起來。李靖等人本意就是要逼宮楊林,恢復武安福的兵權,如今見一代名將楊林看破了塵世的浮華,要和定彥平歸隱山林,也都唏噓不己,反而覺得做的有些過分了。
“你們不必勸我了,此事就這麼定了。”楊林道,“安福啊,楊氏基業若是能夠維持,你看在為父的份上,扶上一把。若是天意要亡楊氏的江山,便隨他去吧,若有機會,你便是奪了這江山也無妨。”
武安福惶恐的道:“孩兒不敢。”
“呵呵,秦漢以來,得國之易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