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追了!那是皇上!”
金鳳被斜斜地掛在馬背上,只覺稍不留心便有墮馬身亡之虞。想到她身死的兄長,她膽寒了一下,輕輕掙扎。
“別動。”頭頂上有人沉沉地說。
“我也不想動,可是快滑下去了。”金鳳苦聲苦氣地道。
頭頂上的人靜默了一下,喝了一聲,□的“踏雪無痕”一道長嘶,乖順地停下了馬蹄。
穿著錦袍玉帶的皇后娘娘像毛毛蟲一樣從馬背上蠕動下來,喘了一口氣。
“皇上是在宮裡被悶壞了,想玩玩強搶民女的戲碼麼?”她拍著胸口,氣道。
段雲嶂從馬上瀟灑飄逸地躍下,嘴裡喃喃說了一句什麼。
“什麼?”。
段雲嶂嘆氣:“不好玩麼?我以為你會覺得驚喜。”
“驚喜?”金鳳高叫起來,那分明是驚嚇好不好?她回了段雲嶂一個不可理喻的怒瞪,扶正頭上的釵冠,胡亂撈起厚重的裙襬,腳步有些虛軟地朝來路走去。
段雲嶂沮喪地撓撓頭,什麼叫做畫虎不成反類犬。他緊趕兩步追上去:
“黑胖,別生氣。”
金鳳哼了一聲。
段雲嶂皺著眉:“這都是雲巖教的。”
金鳳一怔:“雲巖?”
“不錯。雲巖說她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刻,就是凌霄騎馬將她從地上撈起,抱在懷裡的時刻。”
金鳳腳步頓住。
“你這樣做,是為了逗我開心麼?”
段雲嶂點頭。
“可我並沒有開心。”
段雲嶂再度被打擊得垂首。
金鳳想了想,淡淡指出:“雲巖是被抱在懷裡,不是被掛在馬上的。”
段雲嶂猶疑了一下:“我也想把你抱在懷裡,可是你太重了,只能勉強掛在馬上。”
“……”
皇后娘娘無聲地望著遠處的天空,半晌,慢慢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段雲嶂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將她扶起來:“怎麼忽然又哭了?”
金鳳溼漉漉地瞅了他一眼,繼續閉著眼睛號啕大哭起來。
段雲嶂萬分悲慼:“別、別哭,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麼?”慌忙攬她入懷,用袖口小心地擦拭著她的臉頰,無奈眼眶中源源不斷地流出淚水來,越擦越多。她越是哭,他越心疼,只好將她的腦袋按在胸口,拍著他的背心安慰道:“好黑胖,你一點也不重。都是我的錯,快別哭了,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胸口濡溼了一大片,他苦笑:“這真是罪過了。本想玩個把戲讓你開心一些的,不料卻把你惹哭了。”
金鳳抽噎了一陣,抓著段雲嶂胸前的衣襟慢慢抬起頭來,圓潤的臉頰上淚痕交錯:“雲嶂,怎麼辦?大夫人……只怕不行了。”
段雲嶂一震,神情凝重下來。想了想,他將懷中人兒抱得更緊:“不會的,她會長命百歲的。”
“真的?”金鳳懷疑地問。
“我保證。一切都會好的。”他低頭,吻了吻那光潔的額頭,“回去換身衣服,咱們出宮去。”
金鳳訝然:“出宮做什麼?”
“做什麼也好,只要你開心。”
“不用批奏摺麼?”
段雲嶂一笑:“奏摺不及你重要。”
怎麼能讓他的黑胖帶著眼淚從他身邊走開。
白日放歌須縱酒
出了永徽門,沿途不是茶館便是酒肆。兩人牽著一匹醒目的大黑馬,在人群中緩慢地前行。走了一段,金鳳終於按捺不住地想往一間酒肆中移步,卻被段雲嶂一把拉回來,攥著手腕不由分說地往前走。她看著漸漸遠去的酒旗,惱怒道:“不是說只要我開心,做什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