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要召見她。
她內心充滿了粉紅色的小氣泡,英俊瀟灑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要召見她呢,而且是單獨召見她。天啊,她是不是應該趁此機會請皇帝陛下也給她題幾個字呢?
段雲嶂從奏摺後面露出半張臉,漫不經心道:“你就是皇后身邊的貼身宮女?”
風月戰戰兢兢地跪下:“回皇上,奴婢正是。”
她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啊,連半張臉都那麼誘人。雖然他沒有傳說中的一甲三進士那麼美名遠播,然而作為一個少年皇帝,他擁有著旁人無法企及的氣度和豐姿。風月如痴如醉地想。
段雲嶂渾然不知這小宮女對他的遐想,合上奏摺道:“你走近些,朕有話問你。”
風月格外乖巧地膝行一段,在段雲嶂面前跪好。
段雲嶂斟酌了一下用詞:“朕問你,恩榮宴那天,皇后娘娘都做了什麼?”
風月想了想:“娘娘早晨起來,胃口格外好,配著白飯吃了兩碟青椒炒臘肉。用過早膳後去太后宮中問安,然後在太后宮中聆聽垂訓兩個時辰,午後便去御花園中佈置宴會,一直到傍晚開宴,恩榮宴後回宮,娘娘覺得肚餓,就又叫了一碟青椒炒臘肉……”
“行了行了行了……”段雲嶂聽到青椒炒臘肉就頭痛。“朕只問你開宴前,皇后都做了什麼。”
“開宴前,娘娘一直都在御花園啊。”
“可曾見過什麼人?”
“呃……見過太后娘娘……奴婢……和下面的宮人……沒有了。”
段雲嶂蹙眉:“你一直都跟在皇后身邊?”
“不是。奴婢中途離開過一陣。”皇后娘娘壞心眼,用閭王爺嚇她,她只好抱頭鼠竄。
“這期間,皇后一直都在御花園麼?”
“是。”
段雲嶂默然了。
一定是的,一定是這期間,黑胖見了什麼人,那人還送了她一枝木芙蓉。
一想到那天提起木芙蓉,黑胖臉上的神情,段雲嶂就覺得胃疼。
“朕再問你,這期間,皇后都是一個人在御花園麼?”
“應該是……”
“這期間可有別的什麼人去過御花園?”
風月迷迷糊糊地睜著眼睛,皇上難道沒有發現,他一直在重複地問同一個問題麼?
段雲嶂瞧著風月顫抖的背脊,嘆了口氣:“你下去吧。”
最終,風月也沒有鼓起勇氣問皇帝陛下:“可以給奴婢題個字麼?”
最終,皇帝陛下也沒有鼓起勇氣問風月:“你知不知道皇后那枝木芙蓉是誰送的?”
。
風月從軒羅殿回來,正看見她家娘娘和一個男子面對面坐在大殿裡邊說笑邊敲核桃。那男子聽到門口的響動,轉過頭來,一雙明亮烏黑的眼眸正對上風月的視線。
風月袖子裡的老三樣又嘩啦啦地掉了一地。不過這一回,她沒有去撿,而是張大了嘴,淒厲地慘叫了一聲,然後拎起裙襬掉頭就跑。
大殿內,段雲重久久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晌,他摸了摸鼻子:“皇嫂,我長得很嚇人麼?”
金鳳一錘子敲爆一個核桃,悠悠冷笑:“你長得不嚇人,你只是造孽而已。”
。
閭王爺段雲重每個月進宮的流程大致是這樣的。先去太后處請安,再去徐太妃處撒嬌,路上再鑑賞和調戲幾個小宮女,然後徑直到皇后宮裡敲敲核桃,嗑嗑瓜子,說說廢話,直到晚膳前再到軒羅殿埋頭於奏摺中的段雲嶂那裡露個臉,這形式就算走完了。
初時,段雲重還會去亭羅殿劉白玉那裡走走。然而去了幾次,他就再也不肯去了。金鳳問他為什麼,他神色傷感地道:“在她心目中,我大概只是個紈絝子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