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西言說:“您真順。”
蔣良兩條前臂撐在麻將桌上,別有用意的看著三個人,說:“要不,咱們換個地方玩兒去?”
遊藝廳裡吵鬧聲轟鳴,佟早早坐在架子鼓前面玩兒命敲,根本不管有沒有敲著點兒,一曲終了,回頭看梁悅,正在跳舞機上跟人對戰呢,外套脫了,羊毛背心也脫了,棉襯衫捲起了袖子,小腰身時隱時現的跳得那叫一個暢快。這就是恩慈的院長大人,天吶。她翻了個白眼。
旁邊一個小姐姐過來搭訕:“你跟他一塊兒來的?”
她趁早全說了:“別想了啊,他今年三十五,有家有口,兒子過兩年就上小學了。”
“別逗了,你男朋友啊?有二十五沒有?”小姐姐一副“我又不搶你男人”的欲蓋彌彰樣兒。
佟早早想你不信是吧,她把手攏成喇叭,衝著梁悅大喊:“梁院長!加油!”
梁悅聽見了,一想就這麼個都是小朋友的地方也不會有人認識他,於是一轉身,笑容大大的,合著節奏雙手對她比了個槍的形狀,開心著呢,管那麼多。
場子裡剛進來不多久的四個人也模糊聽見這一聲喊,首先皺眉的是佟西言,分辨了聲音來源,小跑幾步一拐彎兒,就看見女兒搖頭晃腦使勁敲鼓的背影,小辮兒解了,披頭散髮的樣子。
梁悅不像佟早早那麼坐著不回頭,跳起來要踩著幾個點,當然要左右旋轉,一扭頭看見那四個,驚得差點踩空了掉下來。
蔣良攤了攤手,眼神鼓勵他,不是來找你的你繼續吧。
梁悅順著老刑家三個大男人瞠目結舌的表情,俯視旁邊那位還在“哼哼哈兮快使用雙截棍”的搖頭太妹,心想完蛋了,這回他也愛莫能助了。
佟西言步步逼近,咬著牙叫:“早早!”
佟早早有一瞬間懷疑自己幻聽,可馬上就原地石化,僵硬著脖子扭頭看後面。黑著臉的佟西言,手臂抱著胸前似笑非笑的刑墨雷,以及看不出情緒的刑少駒。
梁悅很快鎮定,跳了下來攔在他前面說:“你別生氣,是我帶她來玩兒的。”
佟西言盯著他,好像想分辨真假。
梁悅擦了一下額頭的汗,護著小妹妹站著不肯讓開來。
刑墨雷上來搭著孩子他爸的肩膀,說:“明天是週六,孩子出來玩兒,就讓她玩兒唄。”
梁悅附和:“是啊,不就是打打遊戲機嘛。”
佟西言說:“你讓開。”
梁悅只好讓開了。一會兒的工夫佟早早已經扣好了外套紮好了馬尾,站起來很平靜的叫:“爸爸。”
佟西言沒說話,抓著她的手腕就往外拖。
一直沒說話的刑少駒伸手攔住了:“佟叔,是我看不嚴,讓我來吧。”
佟西言抬起眼皮看他,冰冷吐出兩個字:“滾開。”
看著父女倆消失在拐彎處,刑墨雷遞給兒子一根菸,自己先點上了,吐了一口菸灰。
蔣良遞外套給梁悅,被一把奪了過去:“有勁嗎?無期徒刑都還有個放風的時候呢!跟跟跟,有本事你撐住了跟我一起去背棺材板!”
吼完了,外套一罩,怒氣衝衝跑了。
佟西言帶著女兒繞環城線跑,車子沒油了,加了再繼續跑。一直跑到近零點才回了龍澤園,進門,刑家父子坐在沙發看電視,刑少駒站了起來。
佟西言低聲叫女兒上樓洗澡睡覺,然後坐了下來。
刑少駒利索倒了杯熱茶給他:“佟叔。”
“你也去睡吧,我跟你爸爸有事談。”佟西言打發他。
刑少駒站了一會兒,還是上樓去了。
“早早她班主任給我打過電話,她逃課的事情我知道一點,下個學期她們年級段跟新加坡有交換留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