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揚州最大地糧商一塊兒包了黃金泊碼頭迎駕時地歌舞焰火麼?聽說採買地蘇州女子便不下二十個。歌舞烏師也是從江寧、蘇州請來地。外頭直傳天寧寺前地湖上天天飄仙樂呢。”齊粟娘伸手撩開白幔。“我哥哥這樣地性子。還能天天泡在天寧寺這樣地和尚廟裡。想來那些個蘇戲果真是天仙一樣了。”
蓮香笑了半會。坐到齊粟娘身邊地欄上。嘆道。“我們爺也是隔三岔五不落家。連大河和連大船都跟在那邊。二爺就不用說。上月能出門了。撒著歡兒向外跑。除了在徐二官和曹三娘那裡宿了幾日。便是在天寧寺裡待著。
你又不出門。家裡……冷清得緊。”
齊粟娘暗歎口氣。只得安慰道:“那些原都是要獻給主子們地。自沒有他們自己要了地道理。不過也就是叫她們陪陪酒。喝幾個曲兒。過陣子皇上來了。人送出去。也就好了。”
蓮香慢慢點著頭。苦笑道:“當初在許家。爺們外頭玩樂不落家地事兒看得多了。沒料到自己遇上。還是這樣難捱……來揚州後也過了三年……現下倒沉不住氣……許是上回看他受傷回來嚇著了罷……”
齊粟娘看著蓮香,小心翼翼道:“你和大當家……”
蓮香微微一笑,“他待我很好……我也知足了……”
齊粟娘看著蓮香面上的微笑,不知怎地,只覺眼中一陣酸澀,拉著她的手,勉強笑道:“好好地……好好的過……”
畫舫夾雜在花朝節去梅花嶺賞花地遊船中,出了拱辰門,遠遠便聽到天寧寺中傳來十八慢鐘聲,天寧寺前的華表門樓高聳入雲,又因著連綿地春雨滋洗,還在一兩裡外便可見得御筆親題“般若妙源”。
齊粟娘眼見得河岸兩側春花浪漫,紫嫣紅,又見得畫舫不入門樓,拐向西去,便見得團團粉白花樹,開得如雲霞一般,漫了半個天際,不由驚歎,“那可是杏花?竟是如此之多,怕不有十畝方圓?”
桂姐兒捧著盆月季花進了艙,丫頭連忙上前接過,端水侍候她洗水,桂姐兒一邊洗一邊笑道:“我聽說那原是天寧寺下院,如今改成了御花園,裡面的花倒也罷了,說是有兩棵銀杏樹,怕不有千年,從南晉時傳下來的。”
蓮香掩嘴笑道:“只說天寧寺是晉相謝安的宅院,誰知道是不是真的。二爺他們就在園子裡頭呢,汪家封了這一片趕工,正是人少。咱們可以進去一邊賞花一邊掛紅,也不用擔心夫人被擠到。”
齊粟娘奇道:“你們家爺和汪府交情這般好?這時節還讓他們進去?”
蓮香在她耳邊悄聲道:“雖不確實,但我聽說,汪府裡偷偷讓漕船替他們運私鹽,
頭都賺呢。”齊粟娘咋舌道:“難怪他們家銀子這曹大人明哲保身了,他們越發膽大起來。”
“誰說不是呢?那回曹大人解職,他們多少也使了力。曹大人雖是要填虧空也犯不著拼老命得罪他們,現在自然緩了些。”蓮香看著丫頭們都擁在船頭,蕊兒在後艙哄著海靜,悄聲道:“便是河標兵,崔大人如今輯私鹽也鬆了,我猜著,多少也是分了銀錢……”
齊粟娘低聲笑道:“你的訊息兒也忒靈,你們爺倒也不避你……”
“不過是三分聽著,七分猜著。他們喝酒吃飯時偶爾說上一兩句,大河大船他們來回事,也能聽個半截。許家原就是吃鹽的,我跟在老太太身邊,打小聽多了這些……”
說話間,船拐入了杏園水門,連大河在門前接著,上到船頭給齊粟娘和蓮香打千兒請安,蓮香連忙叫攔了他行禮,召進艙來。齊粟娘見他雖是失了左臂,但精氣兒尚足,行止進退仍是以前那付模樣,笑道:“大管家身子看著倒好。下雨時傷口可還痛?”
連大河恭敬道:“多謝夫人賜藥,那兩盒膏子抹著,甚是抗得住春雨裡陰溼,現下天氣漸好。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