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太子的住所竟然會有這樣汙穢的味道?
這些人是怎麼伺候的?
是因為太子是個傻子不知道也不會說嗎?
久病床前無孝子,痴傻的人縱然是太子,也是會被低賤的奴婢們慢待的啊。
朝臣們忍不住抬頭看向臥榻。
臥榻上肥胖的太子安然躺著。其實大家見太子的時候不多,都忘了他的樣子,要說印象還是沒有受傷前的印象深。
那個聰慧的活潑的小皇子會在宮裡常常遇到。會衝他們恭敬的施禮,會跟他們嘻嘻笑。甚至還會在他們等候召見時間長的時候將自己的小食送給他們,就好似他們自己家裡的關切長輩的兒孫後輩一般。
這是一個聰慧的又善良的孩子。
“…殿下被用了催情的藥…天天的喝…”
“…殿下煩躁的不能休息,他們又給他喝安神的藥,不讓他吵,不讓他鬧,讓他睡…”
地上趴著兩個內侍哭著訴說。
天啊,催情的藥,這麼點的孩子…
朝臣們頓時假哭變成了真哭。不是哭太子,是哭一個可憐的孩子,可憐的生在帝王家的孩子,可憐的受了傷又不得善終的孩子。
寢室內哭聲大起。
晉安郡王卻一直在月洞門外沒有進來,就那樣站著看著內裡。
六哥兒,哥哥來看你了。
六哥兒,哥哥,後悔了。
後悔了。
……
“娘娘節哀啊。”
太子寢宮內痛哭一刻之後,便有大臣開始勸道。
宮人們也上前開始跪下勸慰。
皇后娘娘拭淚停下哭泣,朝臣們也都停了下來。哭過之後,室內的氣氛似乎輕鬆了一些。
“太子的喪儀按照定製辦吧。”皇后說道。
“臣等遵命。”
朝臣們叩頭說道。
皇后娘娘再次抬手掩面。
朝臣們則沒有再跟著哭了,好些人交換了眼神。室內的氣氛變得有些騷動。
“娘娘,天就要亮了,還是商討下今夜的事如何處置吧。”張純開口說道。
“是啊娘娘。”大臣們忙符合說道,“請娘娘移駕。”
這裡的確不是說正事的地方。
“那移駕哪裡合適?”皇后遲疑一下問道。
“陛下尚在。”
一個聲音慢慢的說道。
眾人忙尋聲看去,見是站在月洞門前的晉安郡王。
“宮中出了這麼大的事,陛下雖然昏迷,也應當知曉。”他接著說道,視線看著臥榻上的太子。
皇后立刻點頭。
“當時如此。”她說道。
朝臣們自然不會反對,立刻起身。擁簇皇后邁步。
待要邁出門,皇后察覺什麼忙回頭。見晉安郡王抬腳向太子寢室走去。
“晉安郡王。”她忙喚道,“請一同去吧。”
商量如何處置高凌波陳紹太后等人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商討皇嗣的事。
這個時刻,不好不在場吧。
晉安郡王搖搖頭。
“這是家事,也是朝事。”他說道,“家事,有皇后娘娘在,朝事,有諸位朝臣在,吾就不去了。”
他說著邁步進去。
“我,想要再陪陪六哥兒。”
是六哥兒,不是太子。
你們已經哭完了太子,現在就是六哥兒了,不是什麼皇子,不是什麼太子,只是他的兄弟。
皇后神情微微一怔,又嘆息一聲。
……
“王妃殿下。”
一間偏殿裡,兩個隨從看著程嬌娘的動作